第一枚子
“前方可是天门,切莫让它闯进去!”
“诺!”
招摇山颠,一众法力深厚的修士列出诛妖阵法,祭出上古神器轩辕剑,口中振振有词,召出数道剑光,直冲空中黑气缭绕的九尾银狐。
两个还在筑基期的修士,离阵法十丈远,蹲在地上吃着瓜子,闲闲地唠嗑。
“师兄,这妖孽之前不是一团邪炁吗?怎么变做了九尾狐样?”
“你下山刚回来不知道,前日青丘山的灌灌连夜飞来传递的消息,九尾银狐一族被这妖孽一口吞了。它这团邪炁虽无定形,但一次吃下那么多狐丹,可不得变成狐狸吗?”
师弟惊得瓜子连壳带皮咽了下去,“一口吞了?怎么会?咳咳咳,这九尾银狐怎么说也是上古神兽......”
师兄给他拍背顺气,“还不是因为他们族人用心不纯,如今两位天尊的天劫将至,三界灵气动荡,他们一族本就人丁稀少,不想着潜心修行,抵抗衰弱,竟然打起了吸食邪炁,以增修为的心思,现世报应呗。”
阵法中的剑光愈发密集,轩辕剑也迸出铮铮之音,可那九尾银狐不思躲闪,反而愤怒地冲上去,致使剑光悉数没入它的身体,已然千疮百孔。
师弟被刺得眯起眼睛,“这等妖孽会乖乖地任由他们?”
“谁说不是呢,这邪炁被他们的狐音蛊惑一时,进了吸食阵法,但阵法即将开启时,它趁其不备,吞噬了全族。”
“那你说咱们能打得过吗?”
“怎么会打不过,不说咱们的修为,单这轩辕剑......”
忽然,惊天动地、悲愤交加的狐鸣响彻云霄,招摇山上的所有生灵一时都被摄去了心魄,就连阵法中大乘期的四位长老们也无法动弹。
下一刻,那九尾银狐黑气氤氲的九条狐尾一齐撞向轩辕剑,山河震撼,风云陡变,坚不可摧的轩辕剑竟四分五裂。
阵法中的一众修士因反噬而昏厥倒地,两位长老也吐血不止,九尾银狐咆哮着,张起血盆大口超他们飞去。
此时横空出现一道锁链,牢牢地捆住了它,它想挣脱,但天神之力驾驭的神器,岂是它可与之抗衡的。
那锁链往回收起,九尾银狐瞬时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
师弟看着陡然平静的万里晴空,结巴道:“这......这是哪位仙友的法器?”
师兄也不住地哆嗦,“系苍冥天准的栓天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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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连通三界的扶桑树有叶无花,葱茏地绿着。树荫下的汤谷水金光粼粼,逼得九尾银狐眼睛半阖,嘴巴却固执地对眼前二人呲着。
苍冥又一次看到了它会招致的未来,虽然已不是第一次预知了,但他依旧心神一震,良久才道:“它便是我们的天劫。”
神的天劫,亦是众生的劫难,苍冥不能徇私,他抬起右手,掌心灵气涌动,“这等妖孽,本就不该存于世间。”
他一旁娇小的女子却蹲下来,抱住了九尾银狐,熟悉的味道让它忘记了挣扎。
苍冥神色紧绷,左手隐秘地结了印,一团微小的黑气从九尾银狐身上剥离,下了地界,“无需读它的记忆,无非就是杀戮而已。”
她闭眼看到了它的从前,摇了摇头,“它并非生来便会伤人,反而是那些人、仙、妖、鬼,见到它,便想攻击它又或是利用它,它是效仿他们,才伤害了许多生灵。”
苍冥右手掌心的灵力,像烛火一般摇曳着,他在犹豫,“可它毕竟是我们的天劫。”
她看向苍冥,目光柔和而坚定,“天劫并非一定应验,不若让它当我的神使,既可净化它的邪炁,又可约束它,如此应能化解天劫。它有修为后,还能帮助其他生灵,也算是补了之前的孽债。”
苍冥虽无表情,右手却垂了下来,“倘若它开化后,依旧行为暴烈,那我定要除它。”
她认真地看进九尾银狐猩红的眼睛里,“你愿意做我的神使吗?成为与我命运相连的守护者。”
它知道自己若不答应,一刻都不能多活,遂点点头。
她吟唱起它听不懂的咒言。
无数金色的丝线环绕着它与她,萦绕的黑气尽数消散,悲惋的哀鸣从他毛茸茸的嘴巴里倾泻而出。
“没事了,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她轻轻地抚摸着它,“前尘不记,我给你取个新的名字。”
她的唇凑近它的耳畔,如歌的声音,轻柔地传入它的心底,激起千丈涟漪。
......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转眼已是千年后。
“扶桑的红叶已落,寻木的绿枝正繁,常曦,是时候醒来了。”
无尽的雪原上,飘渺的声音拨开累累抛坠的玉琼,如水波般,轻柔地荡漾在贪睡者的身上。
躺在雪地里的常曦,缓缓睁眼,原本天地难分的白茫茫间,忽然绽出一团火红的烟霞,她身侧矮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