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火

录音笔里一阵嘈杂的环境音后，断断续续出现了人语。

“……这个肝癌晚期……我们上次打过电话通知…不是放弃治疗了吗？确实医保下来也要花不少钱而且这个情况要受不少罪，我们国内目前的安宁疗法也不够成熟……既然这样我们尊重…的决定，放平心态和家人多谈谈心吧……”

“哎…上次不是说要去找……女儿没来？别瞒着家里人啊，这种情况还是需要人照顾的……”

播放结束，池爱身体内的惩罚效用也消退了七七八八，她冷静道：“录音内容为什么不完整？明显的对话内容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在说？”

陈吻将手里的录音笔塞到她的口袋里，漫不经心的开口：“池小姐不先关心一下获得的内容信息？或者，首先表扬一下我。”

“……哇你真厉害真棒。”池爱面无表情的夸道。

陈吻深感自己就是一个被利用到极致的玩偶，一有利用他的时候某人就开始笑的妩媚诱人，一旦没有这个机会便开始冷淡敷衍。

“真是绝情啊池大队长。”

他低咳了几声忍住笑意，继续道：“林建华在五年前因早年酗酒突发了一次疾病，不过只在小诊所里就医检查，每月领药并不见好，身体就这么拖垮了。”

“你怎么知道？”池爱问完又扯了下唇角，“算了，不如我来猜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她凭着细碎的线索慢慢梳理道——

“林建华的身体越来越差终于在今年爆发被送去了省立医院确诊肝癌，但是他没钱治病，有钱的女儿也不愿回来，所以他暂时放弃了治疗。病痛的折磨让他开始悔恨自己曾经的荒唐，他想要去找女儿请求她原谅或者希望她能为自己养老送终？可惜在临行前一天医院打来电话通知他的病情进一步恶化，他连夜改了出票时间赶去女儿那儿害怕自己所剩时间不多来不及了。”

这些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随便动脑子想一想就能联系出来，但也只是猜测。如果陈吻给出的信息准确，现在能确定的只有林建华的身体状况和他要去找女儿的事。

“录音笔和林建华五年前去诊所的事情我暂时不问你怎么获得的，我们得赶紧回去找凌羊他们会和。”

“OK。”

罗盘再次出现，坐标确定，时空门开启。

池爱望着楼下晶莹的光点，突然想下去看看：“如果时空门没有开，跳下去会怎样？”

“不知道。”陈吻握住她的手腕，这次没有带着她纵身一跃，而是再次利用Queen牌招来了飓风。

“或许会死吧。”他笑道，“但你不会跳的。”

语气太过肯定了，池爱心里一动，调笑问：“为什么？”

“不划算。”

暴风驱赶了周遭的光亮，池爱看着他逐渐隐在黑暗里的笑容，心里咯噔一声。

好吧，他说的对。

-

出乎意料，池爱以为他们一出来就能看到凌羊的脸，但风暴停止后，他们竟然在菜市场的那间废屋里。

“这间时空门没有面世，既然被人看到了就要完好无损的出去。帮个忙，盘丝大楼的事只能你知我知。”

池爱学他挑眉一笑：“这算威胁吗？我若不愿，就杀人灭口？”

“当然不算。”陈吻笑眯眯的覆上她的发顶却被池爱躲过去了，“是我送给你的一个小把柄，你可以凭它随意拿捏我。”

“我本来也可以。”

池爱瞥他一眼，双手环胸大步走了，微抬着下巴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傲娇的黑泽。

门外摆摊的老奶奶还在，看到这对年轻人终于舍得从破房间里出来，偷偷摇了摇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废弃屋子里待那么久，老奶奶叹了口气，显然误会了什么。

“很好，这里还有其他时空门能让我们会合吗？”

池爱路过商超时随手丢了一件风衣给陈吻，她把某人的衣服烫了个洞，尽管陈吻不在乎但总这样招摇过市实在引人注目，更何况他还总跟在自己身边。

“没有了。”

池爱丢过去的衣服又被她拿了回来：“你说什么？”

“相近的没有了。”陈吻抿出一个微笑摊开手，“其它镇的还有，你要去吗？”

“……”

最后是坐城镇大巴回去的，池爱郁闷地坐在单人座上，一路没有看过他。

但某人有空座不坐，偏要抓着扶手靠在她身边。

“你好像并不急着去找林建华。”陈吻看着她垂下的脑袋，耷拉着像只小动物。

“我明明很急。”池爱闭着眼答道。

“是吗？”陈吻“哦”了一声，“可是你还有很多方法可以从医院获得更多的信息，你并没有这样做。”

“旅店里也没有问得仔细，监控只重点抓了一个细节，就连我是怎么得到那些信息的你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