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见
自那日之后,我安分了许多。梁义翀也将我的名字改成了沐渠。
不知不觉,我竟在这东宫待了两年。
我依旧和刚来的时候一样,每日跟着他习武练字。
这几日他心情甚是不好,据说是为了边关战事。
自两年前齐国战败之后,边境便一直有小摩擦。
吴国和林国也经常趁火打劫,弄得他很是烦恼。
他将手中的奏折扔在地上,我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把气撒到我身上。
“李毅,去把那个小子带过来!”
我刚想退下,却被他叫住。
“沐渠,你留下。”
李毅去了半个多时辰,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衣衫凌乱的孩子,将他按在院中跪下。
梁义翀目光森冷,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两年前齐国战败,将齐国嫡子送来做人质。只是这两年齐国越发猖狂,质子还在我们手中,却不断挑衅。沐渠,你说,若换作你,你会如何处置这个质子?”
齐国质子?
齐国质子穆铭渊,齐国九皇子,生母是齐国先后,若是没有战争,他本应是尊贵的一国嫡子。
我看着院外被按着却不断挣扎的男孩,我心中一酸。
他明明只是一个孩子,战争带来的后果却由他一个孩子承担。
我低下头,“奴婢不知…”
“打他一顿,似乎太便宜他了!”梁义翀唇角勾起,我低着头跟着梁义翀走到外面。
他对着边上的侍卫说了几句什么,侍卫便离开了。
梁义翀走到穆铭渊身旁,示意李毅将他松开。
我看着穆铭渊那张脸,有些错愕,像,真的像…
他长的真的很像我邻居家的那个哥哥,周渊。
他有个妹妹叫周思思,和我同岁,我们三个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从幼儿园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
他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外出差。
妈妈和他们父母年少时便相识,所以连带着也会照顾他们。
我打量着这个男孩,他衣衫破烂,虽被捆着跪在地上,可是满脸都写着不屈。
他怒视梁义翀,嘶吼道,“梁义翀,你想把孤如何?孤是齐国嫡子,你想杀了孤?”
梁义翀不怒反笑,殷红的嘴唇扯出一抹邪恶的弧度。
“杀了你?本王可没那个胆子,但本王不会让你好过,你不是齐国嫡子吗?本王倒要看看,若你日后回去了,如何顶着一个奴印服众!”
“梁义翀,你敢!”
奴印?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炮烙之刑吗?
这里所有人都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只有出生奴籍或者犯了大罪的人才会在身上烙字。
一但身上烙上了字,除非挖肉剔骨,否则无法祛除。
梁义翀大笑,侍卫端着一盆烧红的铁块走了过来。
铁盆哐当一声放在地上,顿时火星直冒。
几个侍卫上前将穆铭渊按住,将他衣领扯开。
我咬牙,心中开始纠结,为了他,我真的要冒险得罪梁义翀吗?
可亲眼看着那张和周渊长的一样的脸受刑,我做不到…
我快步走到穆铭渊身前,“太子殿下,要不算了吧,穆九公子再怎么说也是齐国嫡子,若是在言国出了什么差池,我们也不好向齐国交代啊。”
梁义翀夹起一块烙铁吹了吹,漫不经心道,“沐渠,你想代替他?”
我腿一软,后退一步。
李毅走上前将我拽到一边,他剜了我一眼,示意我别祸从口出。
梁义翀慢慢走近穆铭渊,滚烫的温度让穆铭渊后缩了一下。
梁义翀抓住穆铭渊头发,“这就怕了?刚才不还挺能说的吗?”
“梁义翀,今日之耻,他日孤定十倍奉还!”
“本王倒要看看你嘴能硬到什么时候!”
梁义翀将烙铁放在穆铭渊胸口,一阵皮肉滋啦作响的声音响起,穆铭渊低吼一声,额上青筋暴起。
我闭上双眼,躲到李毅身后,不敢去看这血腥的场面。
穆铭渊晕倒在地上,一个侍卫端起一桶冷水泼在他身上,穆铭渊打了一个哆嗦,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穆铭渊浑身湿漉漉的。胸口上的奴印分外刺眼,血水将他胸前的衣襟染红。
“李毅,把他送回去吧!”梁义翀拍了拍手,转身向书房走去。
“殿下,臣还有事要奏!”
我趁着几人不注意,俯身将穆铭渊扶起,趁机将一瓶金疮药塞入他怀里。
他唇色惨白,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水,他双眉微蹙,似乎想说什么,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沐渠!你在那干什么?本王让你动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