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忽悠中没有一滴梦想

酒吧的灯光变得暗淡，只有舞台上的圆形探照灯，将摇摇晃晃的人影裹挟在其中。

周围的顾客相互看了看，一时间不明所以。

这个满身酒气，衬衣短裤的酒蒙子，竟然是本场的歌手？

不是开玩笑的吧。

周围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中间不少人可都是冲着这个酒吧的驻唱歌手来的，如今上了个酒疯子，着实让人接受不了。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不满的窃窃私语声逐渐大作。

主管满头大汗，他现在只能拼命祈祷，这些老顾客能给他几分薄面，如果唱的不好，他带头让保安将他赶出去。

顾晨只觉得头顶很闷，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酒精和郁闷的双重作用，让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丧气。

慢悠悠的爬上高凳，对准眼前的话筒，顺手将一旁的吉他抱在怀里，拨弄琴弦。

有些沉闷的嗓音，通过话筒被输送到四面八方。

“生来不是为了认输，只是不想让自己糊涂。”

歌声平淡、朴素，就好像是在诉说生活的琐碎和不甘心。

“面对自己这些无助，想想没人能为了我哭。”

他不会唱歌，在场的很多人都能挑出毛病，唱功很差，气息不稳，吐字不清等等数不胜数。

但是那低沉、又仿佛带着无声哭诉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却让在场的人，生不起将之轰下去的欲望。

“我多想唱出生活的苦，把理想说的漫天飞舞。”

“有多酸，有多苦，你没有我清楚。”

明明简单的词汇堆砌，却压抑的让人窒息，酒吧里各个角落中的人，逐渐停下窃窃私语声，一种共鸣在酝酿，他们都在祈祷着那个发泄口。

随后琴弦拨弄，沉重的丝丝拉拉声，伴随着后台音乐模拟出的鼓点，台上的歌手仿佛抵抗不住那种来自灵魂深处苦恼。

“你没见过没看过我躲在角落里哭。”

“你没想过没遇过浑然不知的我。”

隐约的哭腔声，宛如砸落的鼓槌，抨击着无法被人理解的痛苦。

“就像这杯酒喝下浓烈强热的嗝。”

“就像你不知道我的苦难生活。”

“你没见过没看过我躲在角落里哭。”

“你没想过没遇过浑然不知的我。”

“就像这杯酒喝下浓烈强热的嗝。”

“就像你不知道我的苦难生活。”

置身在各个角落中的人，颤抖着双手，酒水洒落，溅起水花，看着台上摇摇晃晃的醉鬼，那眼中闪烁的是不被人理解的悲伤和孤独。

然后舞台上的灯光开始闪烁，璀璨无比，紧接着骤然沉闷的鼓点密集敲打，鼓声、钢琴声、吉他声混作一谈。

顾晨的声音也在此刻大作，就像要把那些从来渴求不得的心愿，诉说给所有人。

“我多么想有个人陪着我不让我哭。”

“我多想在黑夜里不会再有孤独。”

“就像那些人一样的不需要帮助。”

“就像童话的故事里没有痛苦。”

角落中的中年男人们，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又生怕别人发现，若无其事的望向四周昏暗，才放下心神。

没有排练过，没有曲谱，乐手们甚至从未听过这样的歌曲。

但是他们节奏如一，激烈而璀璨的迸发着情感，宛如交融。

这或许就是共鸣。

是名为‘心声’的共鸣！

“不好意思主管，来迟了片刻。”打扮的极为时尚的驻唱姗姗来迟，脸上还挂着若无其事的嬉笑，丝毫没有歉意。

舞台后面的主管，头也没回，只是看着舞台上的醉酒的歌手踉踉跄跄走下舞台。

他有预感，如果能说服他留在酒吧当驻唱，他的位子不仅稳，甚至还有可能直接被升任经理。

“主管？”赶来的歌手愈发不满的提醒道。

“你被解雇了！”主管目不斜视的转身朝着门口走，他要办大事，没空跟这种小喽啰解释。

驻唱歌手微微一呆，随后就是满眼的愤怒，“嘿嘿，你可要想清楚，我走了，乐手们也会跟着我离开这里，到时候这个酒吧就只剩一地鸡毛。”

然而当他戏谑的瞳孔转向曾经依赖他的乐手的时候，看到的是相互遮掩，不敢与之对视，顿时心下一沉。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被主管给收买了啊。

“好好好，好得很。”

只得像一只失败的鬃狗仓皇逃跑。

......

顾晨微微睁开瞳孔，望向四周。

洁白的窗帘在清风中吹拂，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在地板上，显得格外平静。

自己好像躺在沙发上。

还没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