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哇,那小孩真好命

“我擦，你敢对你爷爷动手？！”

小孩背包里的水杯刚好撞在他鼻根处，混混被砸了一鼻子血，叫嚷着骂人，更加气愤。

籍景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往前推了一把，完全没办法思考，直觉一样听话的往前跑。

长长的路边，全是荒地和厂房。

太阳从道路的尽头往上升起，眼睛蒙了一层水雾的，又模糊又清晰。

小孩捏着拳头咬着牙往前面跑。

身后打架的声音格外刺耳。

“妈的，那小崽子要去报警了！”

“捉住他，别让他跑了！！！”

混混头子捂着鼻子，挥拳狠狠砸到少年的脸上。

另外一个混混趁机就朝籍景辉的方向追。

少年本来想先对付混混头子的，见另外一个快要追上小孩了，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被打，反手就拽住了另外一个混混的胳膊。

三个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少年死死拽着两个人的胳膊，不管怎么样也没松手。

直到嘴巴里涌出血味了，额头也越来越烫了，手和脚都有些没有知觉。

少年仰头看去。

道路尽头，已经没有了小孩的身影。

“我呸！晦气！”

“md身上总共也就一千块钱，连张银行卡都没有，草，真是浪费力气！”

“大哥，扒光他算了，打死了也不好。”

“真是不甘心！”

混混拽过少年的胳膊，在少年身上翻翻找找，从他身上搜走了所有的手机、手表、钱包，连脖子上挂着的玉坠也被勒断带走了。

混混扒了少年的鞋，扒了少年的上衣，正准备扒他裤子的时候。

少年一脚踹到了他脸上。

那一脚很用力，直接踹在混混眼睛上，痛得好像被一斤重的石头砸中了眼珠子。

少年恶狠狠地盯着他，好像咬人的疯狗一样，眼眶通红。

……

籍景辉拼命的跑，跑到太阳已经彻底地照亮马路，才找到了人。

借到电话之后，籍景辉哆嗦着手，拨出了桐姨的手机号码。

后来，红蓝交加的灯光跟随着警笛声，将这片区域包围，整个荒芜的街道第一次来了这么多人。

籍景辉被桐姨抱在怀里，籍江慌慌张张地从车里出来，他一个晚上没刮的胡子，还沾着清晨的露水，显得憔悴又着急。

等警察找到那个少年的时候，少年已经彻底昏迷在马路中央，他身上全是混混的拳打脚踢，手上还紧紧拽着一片碎布，好像昏迷之前都在将那混账拽着一样。

急救车的医生将少年抬到担架上，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将少年送走了。

“儿子啊，你没出事吧？哎唷，你真是担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爸爸要被你吓死了，爸爸昨天接到你桐姨电话，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好觉，真怕你……”

“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呜呜呜……小辉诺，凭真是要急死俺诺，凭要吓死你桐姨哦……呜呜呜……你说这么好一个孩子，要是出事了，你要桐姨多难过哦……”

籍景辉只感觉耳朵嗡鸣一样的，被籍江抱在怀里，然后被警察送到警车里面。

后来警察问他的话，他也不太记得了，只觉得整个脑海的视线，一直定格在那条马路上。

那个少年赤裸着肩膀，闭着眼睛，阳光晃在他面颊上，有些看不清具体的面容，只是隐约记住了轮廓。

躺在家里的床榻上，籍景辉蜷着小小的身子缩在被窝里。

籍江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虽然关着窗，但是他声音太大，透过玻璃，籍景辉还是隐约听到了。

“我的意思是，儿子出事了，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问呢？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法国离这里也不远，我知道你很忙，但是……”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好歹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母子连心，你怎么能……”

“……”

“所以今年……”

“……”

“……我只是觉得，你讨厌我没事的，我只是不希望你连小辉也……”

“对不起，是我还不够好……”

籍景辉闭着眼睛，等父亲在阳台上抽烟，籍江抽了一根接一根，电话放在桌上，再也没拨通了。

烟圈在空中打转，被父亲的肩膀挡住了去向。

第二天，籍景辉和桐姨一起，去医院看望少年，进医院的时候听护士凑在一起讨论着3号病房的人。

“好像是个有钱人吧。”

“很有钱，是豪门！听说临安半个GDP都是他家的。”

“那小孩身上全是淤青，整条胳膊都给人扯断了！我第一次看见警察局局长那样弯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