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
我叫陆向晚,我父亲是礼部郎中,官位不大,但胜在清闲,符合我父亲那懒惰的性子。
我母亲共育有两子两女,我大哥陆泽,目前在工部打工,我大姐陆向华,嫁给了县令之子。
我小弟,还在书院读书,但据先生所言,小弟在仕途怕是难有出息,还得另谋出路。
可就我这么普通的人家,居然有安人上门来给我说定远侯的亲事,我父亲差点就以为他家祖坟冒青烟了,高兴得连给祖宗磕了几天头。
我母亲则十分担心,我自幼性子好动,脾气也大,琴棋画无一精通,唯有一手字还算上得了台面,可光靠一手字,如何在侯门里活下去。
而我,这个正主儿,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又不能不嫁,那嫁谁不是嫁,既然能嫁个有钱有权的,何乐而不为?
而且定远侯这门楣比我家还高出不知多少,
至于那将来要做为夫君的人嘛,我倒是看得开,定远侯府是武将出身,自然会有些粗鲁,相貌,怕是也不会清秀,
但,胜在高大叭!我也不斯文啊,我也不算貌美,但也胜在高大,我虽不及男子,可在女子里,也算高挑。
如此想来,这面上倒也过得去。
至于其他,自然是走到那天再来想咯,我也不是那般聪慧的女子,也不会什么阴谋算计。
儿时想要甩心眼,骗我父亲说大姐打我,想让父亲收拾大姐,
可没想到,大姐两句话就把我不想练琴,还恶人先告状,日后该如何得了说得一清二楚。
我父亲当下发怒,把我丢进祠堂,跪了一天,要不是看在我是姑娘家,怕是还得挨家法。
而我大姐,我父亲奖励了她好多好多东西,还要她好好教导我,不能让我辱没了我们陆家清贵的门楣。
打那儿以后,别说耍心眼,我看见心眼我都是绕道走,爷搞不过你,爷还躲不过不成。
这件事也在我幼小的心灵埋下一颗很深的种子,别耍心眼,我是耍不过人家的,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隔岸观虎斗比较适合我。
所以啊,嫁到宁远侯也没有关系,我嫁的夫君八成是要上战场的,我们相处的日子也不会很多。
而他刀里来,火里去,不就是为了我能过上好日子,他那一帮亲戚,好意思欺负我吗?
再说,他万一有个不测,我可是寡妇,我丈夫都为国捐躯了,他们好意思欺负我吗?
当然,若是他心里有别人,我也乐意当个摆设。
我也没有那么多要求,没孩子也行,没有荣华富贵也行,没有宠爱也行,日子清闲,能活下去就好。
我唯一想不明白的事就是为何定远侯府要娶我?
他们到底图啥呢?图我家的钱,不能够吧,我家比他们还穷。
图我的美貌,呃,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当然,这也是有可能的。
图我的能力,我身体健康,性格坚强,勤劳能干,嗯,这也是有可能的。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豪门是非多,他可能被下了药?那方面不行?又或者他贪花好色,家中妻妾成群。
京中名门贵女都知晓此事,是以他家才来求娶我这个寒门女子,料想我家也不敢拒绝!
没想到啊,我陆向晚也有红颜薄幸的一天。
我正在把陈圆圆,貂蝉,杨贵妃,西施的忧愁挨个带入,感叹人生不易时,我大姐和母亲从后面走了过来。
“母亲,你看小妹那傻样儿,嫁到侯府那不得让人吃了?”
大姐的话把我从陈圆圆的忧愁拉了回来,是时候来了解一下我的“吴三桂”了。
我白了我大姐一眼,拉着母亲在凉亭坐下,满怀希冀地问道,“母亲,是定远侯府里的谁要和我议亲?”
母亲摸了摸我的头,“是定远侯府的嫡次子,叫白起。”
“母亲,这白起如今多大了?在何处任职?”大姐也走了过来。
“我听说和你们大哥一般大,应该大阿晚五岁”
“至于在何处任职,这个我倒没听说过,不过定远侯府是武将出身,怕是也在军中。”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给母亲和大姐倒了杯茶,“那母亲可知他为何如今才议亲?他若是和大哥一般大,不是孩子都得会跑了吗?”
“正是这个理儿”大姐显然也对这门婚事存疑。
母亲端起茶杯,思索道,
“我之前倒是听过一些传闻,但是也不知可不可信,听说,这白起的母亲是个极讲究规矩的人,她出身大族,又嫁于侯府,本重规矩些也无妨。”
“可偏偏他们侯府的男子都是要上战场的,要是有个什么,这守寡的日子本就难过,再摊上这么重规矩的婆婆。”
“到时候,要改嫁是不可能的,可不改嫁,孤身一人本就难熬,还要日日讲规矩,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