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点春风

陆羽二人回到白虎堂的时候，大家已经回来了，王禄昌坐在大门口吃着蜜饯，见两人回来，顿时朝着里面喊一声：“曼姨，我大哥回来了！”

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两人跟前，仰着小脸，举起一块蜜饯递给王寿安：“寿安哥哥吃蜜饯！”

等王寿安接过之后，王禄昌转头就对上了陆羽不善的眼神，纠结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地从油纸袋里掏了一块新的出来：“陆大哥也吃。”

陆羽一把拿过蜜饯丢到嘴里，顿时变脸，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顺手摸了摸王禄昌的脑袋，感觉擦得差不多了便往屋里一推：“进去吧。”

王寿安上了楼，陆羽朝还在人堆里嗑瓜子的王沉屁股上踹了一脚，示意他身上去，随后在王沉可怜巴巴的神色中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刚喝了碗茶水，还没打听出众人刚才在聊什么八卦，就看见小虎拿着一把小木刀，踩着草鞋，“噔噔噔”地跑了过来。

“陆大哥，你是不是很厉害？”

陆羽听他这么问，有些好奇：“谁告诉你的？”

“我问了！”小虎一脸兴奋，手中的木刀不断挥舞着，“我问了白虎堂所有人，曼姨、柳伯、熊叔......还有好几个哥哥叔叔，他们都说现在你是白虎堂最厉害的人！”

“所以我就是不喜欢小孩子，不会说谎！”陆羽闻言顿时有些飘飘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那陆大哥，你教我练刀吧！”小虎热切地看着陆羽，一双眼睛充满了对当大侠的渴望。

谁知陆羽听到他这个要求，刚刚还神气十足的面庞突然垮成了苦瓜脸，有些丧气道：“你想练刀？我还想练刀呢！我都不会刀法！”

小虎顿时有些懵逼，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但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

别说小虎了，白虎堂在陆羽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整个大厅的呼吸声都同时一滞，一时间居然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眨着眼，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陆羽的腰间，虽然造型简单，质量不算精良，也不在什么兵器谱上留有名姓，但确实是把刀没错啊？

陆羽察觉到身上的视线，挨个瞪了回去，瞬间堂内众人纷纷研究起手上的物件，啧啧称赞起眼前茶碗茶壶，甚至是方桌纹理的精妙，更有甚者如张龙赵虎已经结伴去后院解决五谷轮回了。

陆羽收回视线，看见小虎失望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脑袋，解释道：“小虎，你别觉得陆大哥说瞎话，实在是你陆大哥的师父说他仇家太多，不到紧急情况，不让你陆大哥用剑。”

说完，陆羽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虽然你陆大哥教不了你刀法，但是可以给你上习武的第一课！”

“扎马步吗？”小虎翻着死鱼眼，不是很感兴趣。

“那是之后的课程，不过在此之前，那你要先告诉我，你习武是为了什么？”陆羽收回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一脸严肃。

“我......我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要是我再厉害一点，根本就不用让禄昌去搬救兵，我自己就能把那几个讨厌鬼打的满地找牙！”小虎皱着鼻子，竖着眉毛，一脸的不甘。

“那你岂不是为了争强斗勇？如果是这样，我可没办法教你。”陆羽闻言摇了摇头，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还有！还有就是，书上说成为大侠，就能惩恶扬善，帮助弱小，成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陆羽嘴角微微勾起，继续问道：“那你究竟是为了受人景仰才去惩奸除恶，还是......”

“当然是为了帮助大家了！还有为了保护家人......还有禄昌！”小虎听到陆羽质疑居然自己仅仅是爱慕虚名，立马急得满脸通红，大声为自己辩驳道。

“哈哈哈，你看你，心境还需要修行啊，才说了半句就急了。”陆羽被逗的哈哈大笑，接着一把将小虎抱起，放在自己脖子上，朝后院走去，“来，让你陆大哥来给你上武者的第一课！”

陆羽带着小虎来到后院，院子里有一棵梨树，此时早春已过，梨花的花期不长，此刻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

陆羽将小虎放下，随后抽出刀，竖放于身前，双眼微闭，缓缓开口道：“我师父说，一个人习武，最重要的是要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而其中绕不过的，就是要领悟出‘意’。”

“我的意其实是我师父的意，照他的说法，能找到一个能领悟出与他同样的意的徒弟，他已经胜过众多老友良多，所以我并不是要你练出和我一样的意，而是要你受此启发，走出自己的路。”

“我师父的意名为‘春风’，他希望天下生灵都如早春一般，永远都有无穷的生机，只可惜......”

陆羽双眼猛地睁开，一刀刺出，虽有寒光乍现，小虎却并没有被晃到眼，将这一刀看了个清楚。

他的瞳孔倒映着刀尖，在他看来刀尖触到枝桠的时间似乎有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