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
宴客厅后面有几间用做小歇的客房,看着丫鬟引路的方向与之截然相反,安秋鹜心中警惕顿起。
“你在哪当差,我从前怎么没在太师府见过你”
这后院几个大丫鬟她熟悉的很,就算洒扫粗使的丫鬟也能大概瞧出个样貌来,引路这个却是从未见过。
这样细看丫鬟身上这身衣物也并不大合身,衣袖裤脚都显出几分局促。
安秋鹜大喝道:“说,你到底是谁?想把我引到哪去?”
丝萝已尽量避免与身后女子眼神接触,却没想到还是被瞧出破绽,她心中慌乱,只咬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这模样落在安秋鹜眼中就是做贼心虚,还死鸭子嘴硬。
“皎月,给我撬开她的嘴,我倒想瞧瞧,是谁想在太师府算计我。”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大树后便闪身钻出来一个面容冷峭的女子。丝萝胆怯地瞧了眼,见女子轻轻一跃就从几丈开外到了跟前,明白这是个练家子,先前心中那点侥幸瞬间被瓦解。
“姑娘饶命,婢子也是听命办事,实不是...有心戏弄姑娘。”
丫鬟怯怯弱弱,说的话半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安秋鹜冷笑出声,一旁的皎月会意,猛地扼住了丫鬟的脖子,逼得她睁大双眼,眼中尽是惊恐与乞求。
“我道是传闻中的侯府二姑娘该是如何的端庄贤淑,原来是个手狠心辣的货色。连个小丫鬟也不放过,真该叫外面那些郎君瞧瞧,也好让他们知道你这张美人皮下的黑心肠。”
转角处盈盈走来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本是一副好容貌却让那一脸的得意不屑给败了个彻底。
白瑕心中隐隐发狂,有一种抓住别人小秘密地窃喜。
还侯府贵女呢?不也是如她一样端在外人面前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暗地里还不知如何狠辣,说不定侯府后院枯井里早就堆积了许多下人的尸首。
可惜没有让表哥看见她这模样,真是有些遗憾。
安秋鹜打量她半晌,再看看被皎月放下来的丫鬟。只道今日自己中邪了还是冲撞了什么,这一个两个的都莫名其妙地蹦出来。
她都不认识,得有什么仇什么怨,才能毫无教养口出恶言!
“听姑娘口气,似乎对我十分怨怼,恕我眼拙实在认不出姑娘是谁?又与我有何怨仇,引得姑娘出此下策,还口出恶言。”
皎月虽松开了掐着丝萝的手,却没有放她离去,依旧把人反剪着跪在地上。
安秋鹜施施然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一手支着额头,一手轻叩膝上,眸光幽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白瑕被她看得烦躁,有些恼怒,“你管我是谁!先把我丫鬟放了,不然我就大声嚷嚷,让今日在座的宾客都瞧见你的恶行。”
安秋鹜有些意外,这就恼了?她还等着和这女子玩玩呢。
“姑娘,是你让你的丫鬟把我引到此处,又是你先对我出言不逊,最后还是你连名讳也不报。凡事总的讲个清楚道个明白,你什么都不说,叫我如何放了她。”
她指了指跪在脚下的丝萝,皎月手下使力,那丫鬟疼地直叫饶,眼泪婆娑地看着不远处的白瑕。
“若姑娘当真敢与我在人前分辩一二,请姑娘千万别客气,现在就可以高声嚷叫。若觉声音不大,我还可把我的丫鬟借给你。你别看她面容冷峻,这可是练家子声音洪亮的很。”
安秋鹜说得轻声慢语,说到最后语调都轻快起来。
白瑕却烧红了脸,只觉一股无言地愤怒。
她怎么能如此无动于衷,不不不,她应该生气应该跳脚,应该快点出手让那个会功夫的丫鬟也掐住她的喉咙,把她最丑恶的一面展现出来!
她走近几步伸手指着安秋鹜,“你以为我想如此,要不是你觊觎表哥,我怎会到太师府来,更不会受那尖酸妇人的窝囊气,都怪你。”
“也好,我千方百计引你到此就是想告诉你,别仗着自己家世好就觉得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你想嫁给表哥,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她提起‘表哥’二字满脸倨傲,像是在炫耀一件至宝。
安秋鹜听得一头雾水,满脑子‘表哥表哥的’,可她口中的表哥与她又有何干?
她摇摇头,只当是哪家被宠坏的小姑娘,大病初愈本就没有好全,如今被她这么一闹什么兴致都没了。叫过皎月扶她去客房歇歇,懒得与她在这胡扯。
白瑕见自己一番卖力地说辞没有激起眼前之人的怒火,反倒被她无视,心中那股扭曲的无名之火就如疯长的藤蔓想要绞杀在场的所有人。
她大喝一声,“丝萝,你还等什么!”
这声来的突然,本跪着的丝萝猛地起身使出全身气力往安秋鹜身上撞去。
皎月站在另一侧,本能地伸手想扯开丫鬟扶住自家姑娘,岂料丝萝像不要命一般不仅撞在安秋鹜身上,还伸出双臂把安秋鹜往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