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
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坐下,“这么多年你从未在我面前说过这些,我看你对秋鹜如此上心,当真以为你走了出来;往事纷扰我不敢也不愿在你面前提及这些事。”
他与谢漪澜是少年夫妻和和美美过了小半辈子,若不是女儿早逝也不会闹得夫妻二人如今相敬如宾的境地。
谢漪澜却没有理会这些话,她轻轻拭去眼泪,王嬷嬷忙揩了揩眼角的泪花走到桌边倒出一盏茶,正待奉过去,却有一双素白的手先她一步端了起来,“我来吧。”
手中的茶盏温热,却不及灼烧心口的酸涩来得猛烈,安秋鹜蹲在谢漪澜身前就像小时候她围绕在她膝头那样,“母亲喝茶。”
谢漪澜接过饮了一口又放在一旁,亲切地拉住安秋鹜的手,“在我眼里,你只要乖乖地听母亲的话,照着母亲吩咐地去做”她难得温柔地抚了抚安秋鹜的发顶,“不要做母亲不愿看到的事,这就是母亲眼中的安秋鹜。”
安秋鹜眨了眨眼,笑着答应下了。
这是一个母亲的恳求,她又怎能拒绝!
安启辙抖了抖唇角,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见谢漪澜眼中的警告之意,便只能把未出口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
“既如此,母亲这尚有一桩事得和你说说。”
安秋鹜低头看着母女二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到底说出了个‘好’字。
谢漪澜笑着把她拉了起来,王嬷嬷会意忙搬来矮凳挨着她旁边放下,安秋鹜恭恭敬敬坐在一旁,当真像是回到前几年还在万芳堂学规矩庶务的模样。
谢漪澜眼中的满意之色又深了几分。
“说起你的年岁也不小了,明年这个时候你的及笄礼都过了。”
她担了二姑娘的名,也就按着二姑娘的生辰八字。
“母亲在你这个年岁,已经和你父亲交换了庚帖,来年开春就要拜堂成亲。”
说起这些事,谢漪澜还是带了少许春色,就连安启辙都少有的红了耳朵,“老夫老妻的说这些干什么,有什么事你就给秋鹜直说吧。”
谢漪澜嗔他一眼,“母亲就是想说,该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了。”
历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理安秋鹜是插不上嘴的,顶多最后定下来哪家儿郎,再象征性地问上两句可否满意,她再羞答答地点点头,这事就算成了。
安秋鹜果真慢慢红了脸,“那就要劳母亲操持。”
谢漪澜点点头,小女儿家是这反应。
“若是寻常这些事母亲断不会问你,只是先前你在罗府为着你堂姐和离的事出了些风头。如今外面传了些有的没的,想必你也听说了。”
她话中带了些淡淡的责备。
安秋鹜只是乖顺地答道:“女儿听说了。”
“听说了就好,女儿家立世之本还是得靠得力的夫婿。若凭着你往日的名声这京都似咱们这般的侯爵子弟还不是任你挑选,奈何如今外面流言四起,虽说不是人人都信这些邪话,但还是要提前做打算才好。”
这话倒也没错。
“所以母亲想着尽早在年前帮你相看,若有满意的咱们便趁早定下来,只等你明年及笄礼一过,便可出阁嫁做新妇。”
“此事宜早不宜晚,咱们侯府也好久没有开个诗会赏花宴什么的。母亲已定好了日子,发了请帖,你这几日便好好在房中待着,只等赏花宴一过觅个如意郎君。”
——
这个时节万芳堂里菊花开得正浓,其中不乏许多菊中一绝。
安秋鹜指了指,如数家珍一般对着琥珀道:“这是胭脂点雪,这是紫龙卧雪,那边颜色正红的是朱砂红霜,那朵洁白无暇的是瑶台玉凤,那边粉色的是”
安秋鹜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名字。
“那个是粉旭桃”
安启辙从身后走了出来。
“父亲什么时候对这些花卉的品种如此上心了。”
安启辙素来不喜这些花花草草,偌大的万芳堂恐怕只有屋中一人值得他上心。
“这不是你母亲要举办赏花宴,既然是赏花我这个主人家又怎能什么都不知!那岂不闹了笑话。”
花圃里许多品种安秋鹜先前并未瞧见,因就是为了此事才重新布置了些进来。
她笑了笑,“父亲记着些也好,赏花宴未必能用上但哄哄母亲还是应该有奇效。”
安启辙转头看着她,父女二人视线相交俱是心领神会。
外面流言纷纷,这赏花宴未必能如谢漪澜所愿。
“你母亲也是好意,你受着就好。”
他摘了一只瑶台玉凤放进安秋鹜手中,“我这几天老是听你母亲念叨什么‘有花堪折直须折’这菊花虽不应景,但理却是这么个理。”
安秋鹜知道他的意思。
做父亲的哪有不为女儿终身大事考虑的。
她把花递给一旁的琥珀,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