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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青柠看着面前彷佛一晚上老了十几岁,满脸颓丧的喻永明,试探问道:“喻爷爷,啥子叫‘做不成了’?”
“刘庆梅,”喻永明眉头紧皱,“今天早上来找我,说要把她那30亩的地,租给隔壁村开养猪场的老板种猪草,还一租就是最高期限,20年!”
喻青柠闻言愣住,30亩的地不多,难就难在庆梅婶那30亩地,正好就在稻田农业园景观的关键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
要是那几块地拿来种了猪草,整个稻田农业园都将七零八碎,没有任何观赏价值。
更别提喻青柠本来还准备七八月份的时候,拿这个抽了稻穗的稻田农业园,证明村里的生产水平高,去跟科研院所和几个高校谈合作。
喻永明面露悔恨:“柠丫头,都怪我,你那个时候说要跟大家签合同,我就不应该拦到你不让你签。”
他说的是撒完谷种后,喻青柠为了给大家保障,说要跟每一户村民都签一份合同。
合同上注明了喻青柠和村民各自的义务和权利,对喻青柠的要求繁多,包括但不限于要求她提供多余的水稻种子、提供生产收割设备、提供人力支持等,而对村民们的要求却只有一个,就是提供自家分别多少亩的农田。
喻永明当时觉得这个合同对喻青柠过于苛刻,带头不让大家签,谁能想到快插秧了,一贯不合群的刘庆梅又出了问题。
“喻爷爷,不怪你,你当时也是为我考虑。”喻青柠见喻永明自责得不行,先出言把他安抚下来。
然后她问出了问题的关键,“庆梅婶今年就要把地租出去吗?”
喻青柠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她说今年大家一起种水稻,争取把每亩地都种满,收获后减去每户人本来打算种的亩数,其他亩数上的水稻均分时,庆梅婶可是最积极响应的人。
理由很简单,村里大家农忙时都是互相帮忙,今天帮你种了,明天你又去我家帮我种。而庆梅婶平时过于斤斤计较,和村里的人关系都不好,也就村长一家偶尔去帮她干些活。
所以每到插秧收谷的时节,她要么一个人累死累活干,要么就花钱请外乡人来帮忙收。
这回喻青柠说连谷种都不需要村民出钱,到时候插秧收稻谷也大家一起来,庆梅婶当然很是配合。
喻永明点头,“我说刘庆梅真是掉钱眼里了,我那么跟她说,实在要租嘛,就等几个月把谷子收了再租出去,她硬是不干,还说把谷种钱给我,难道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她那点谷种钱嘛。”
喻永明实在气得狠了,连平时的“庆梅婶”都不叫了,直接叫她的大名。
“喻爷爷,你没问庆梅婶原因吗?”
“哪门没问,她不说啊!跟我说完要把地租出去就跑了。”
喻青柠觉得满满的不对劲,想了想说:“我去找庆梅婶问清楚。”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给庆梅婶打电话发现她关机了,于是决定直接去她家。
庆梅婶住在村里最角落的斜坡上,放眼望去,整个斜坡只有一座一半瓦房一半茅草屋的小房子。
有一条小路从房子门口蜿蜒而下,把破旧的房屋和村里连接起来。其他地方满是长到人腰间高度的杂草。
“你看刘庆梅这个人,点都不爱收拾,草都要把人埋了都不晓得扯一哈。”
喻永明走在喻青柠前面,边给她扒拉挡着路的野草边说。
两人爬到半山腰的屋子外面,喻永明朝里面大声喊:“刘庆梅,刘庆梅!”
里面没人应声,只有拴在屋檐左边柱子上的狗汪汪叫着。两人又往里走了两步,只见大门挂了锁,看来房屋的主人还没回来。
站在屋前小院子里的喻青柠,环顾四周,看见院子虽破旧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和外面杂草横生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个人屋头倒收拾得好,外头是一点不管,也不怕走夜路踩到蛇。”喻永明往日通知事情,都是站在斜坡下说,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上来。
确认庆梅婶不在家,两人又去她种玉米的耕地里,看她在不在那里除草。
到了耕地,喻青柠看见几大片沟壑分明,明显是近期新挖的玉米耕地,面露惊讶:“这么多地,都是庆梅婶一个人挖的?”
“是嘛,刘庆梅这个人好强得很,轻易不得开口要我们帮忙。”
即使还在生气,喻永明也不得不承认,刘庆梅这个女人着实能干。
最近大家忙犁田,准备插秧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刘庆梅一天都没缺席过,还抽空把种玉米的地挖了。
两人在玉米地没看到人,回来路上遇到一个跟庆梅婶关系一般的大婶,对方让两人去隔壁村蚕厂找找,说庆梅婶这会儿有可能在那里摘桑叶喂蚕子挣钱。
喻青柠和喻永明又转道去了隔壁村,一问得知庆梅婶早摘完桑叶喂完蚕子走了。
但是两人又从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