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赵开一路疾步走回汀芜苑,嗓子几乎要冒烟,四下无人时,他开始大口大口地抽气。
戚风焦心如焚,一进屋子便赶忙倒了杯水递给赵开:“主子,快喝点水!”
赵开一饮而尽,在剧烈的灼痛感下,舌头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戚风眼睛都气红了:“齐国这帮人真是王八蛋,什么卑劣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见赵开喝完,连忙倒了第二杯水。
一杯又一杯下肚,直到第五杯,赵开猛然一顿,看着手里的水脸色倏地变得极为难看。
“这水里被下了东西。”
“什……”戚风话音未落,骤然一阵昏厥袭来,他勃然色变,这才闻见了房间里奇异的香味。
香炉烟雾袅袅,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戚风晃了晃脑袋,竭力向香炉走去,然而刚迈出一步便猝然倒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喉间火烧火燎般的灼热稍减,却没消失,反而一路向下涌去。赵开感受着下腹升起的燥意,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到底中了什么药。
他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软绵和燥热却不受控制地流经四肢百骸。
赵开开始喘气,他扶着桌沿稳住身体,抬头去看汀芜苑大开的院门。他的喘息声愈来愈大,不能自已,几息后勉力抬脚,想去把屋门关上。
只走出两步,便看见一个男人从院门走进来,迷茫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他后猛地愣住,眼神一下变得淫邪起来。
只是他似有犹疑,站在原地没有靠近。
赵开视线模糊,汗水顺着睫毛滴落,好良久才看清这男人是谁。
是那日乔迁宴上用恶心的眼神盯着他的男人,御史大夫的侄子。
李海材面上纠结,这可是绥国的小王子,不是他能觊觎的,可是看着赵开这副模样,满脸绯色,春情盎然似沾露芙蓉,又觉心痒难耐。
半响,他一咬牙。
不管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赵开觉得反胃,胃部痉挛了几下,方才吃下的菜几乎要吐出来。他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李海材,心中涌起一股决然的杀意,只恨当初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他踉跄着退了几步,摸索着抓起杯盏在桌面上竭力一砸。
“哐当!”
茶盏四分五裂,里面的水溢了满桌。
赵开抓起其中一块碎片,死死地盯着即将踏进屋内的李海材。
李海材嘿嘿笑了两声,搓了搓手:“赵公子,我会善待你的。”
他这话正好落进了刚赶到汀芜苑的顾让耳中。
顾让脸色发沉,几步走过去就狠狠劈在李海材后颈上。
李海材软倒在地,横在门槛上。跟过来的可萤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后退了一步,被荆欢劈晕了。
屋子里的景象一览无遗,顾让和赵开对上视线,抿了抿唇。
赵开迟钝地看着她,在愈演愈烈的燥意侵袭下,即便神志不清,见到顾让后骤然升起的屈辱感和难堪也难以忽视。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
在他狼狈而难看的时候,顾让出现了。
他别过头,哑着嗓子道:“你走。”
顾让道:“你要跟我离开这里。”
赵开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见她不走便往后退,却碰到身后倒地的木凳上。他本就浑身绵软,这一碰身子立马就晃了几下。
顾让连忙上前扶稳他。
她拽着赵开的手臂,隔着衣料,赵开皮肤的滚烫热意仍旧清晰地传到了手心中。
顾让手指微缩,正欲松手后退。
赵开却迷蒙地看着她,半响垂下头小心翼翼地将额头贴到她的肩膀上,小声道:“别走。”
顾让一顿,一手虚虚搭上赵开腰身,一手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嗯。”
两人几乎就是抱在一起,荆欢后脚跟着顾让进了屋子,见状摸了摸鼻尖,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默默移开视线,走过去浇灭香炉,鼻翼微动,在空气中轻嗅了几下,又用指尖沾了桌子上的水舔了一口,低声道:“主……公主,香炉里燃的是迷药,但和水里的药混在一起就会变成春/药。”
他说完不免感慨,原以为在青楼里才会碰见这种下等药,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后的手段也如此龌龊。
顾让拿过赵开手里的碎片扔到一旁,撕下衣角包住他手上的豁口,对荆欢道:“把李海材和可萤丢掉凤阁里去,再引人过去。另外,把陈盛邈或者杭沐叫到我的院子里。”
荆欢一愣,随即了悟。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手里还拿着那坛黄酒,此刻尽数浇到李海材身上,一手拎着他一手拎着可萤快速出了汀芜苑。
荆欢走时顺手关了屋门,屋子里安静下来,霎时间只有赵开的喘息声。
顾让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