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
从赏菊宴回来后,顾嘉善便有些闷闷不乐,成日待在自己府内,也不去找顾让了。
她心里有个疙瘩,自顾自闹着别扭,每日都瘪着嘴坐在秋千上乱晃。
姜染霜过来找她,见她一副茶饭不思的样子,稍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迟疑着问道:“嘉善,你还在想那日的事情吗?”
顾嘉善看她一眼,足尖随着秋千的摇晃在草尖点来点去,半响才垂着头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嗯字。
姜染霜柳眉轻蹙,道:“嘉善……”
“我向父皇求过亲事的。”顾嘉善有些突兀地打断她。
姜染霜愕然。
“顾让可以求她自己的亲事,那我也可以。”顾嘉善看着被自己足尖压弯的青草,“可是父皇说,索阳哥哥不在京城,要等他回来再议。现在索阳哥哥已经回来三个月了,父皇却像忘记了这回事。”
姜染霜心一颤,估摸着顾嘉善去向崇文帝求亲的时间就是他哥去边关的这一年里,可那会儿他哥正和顾让待在一块呢。
“嘉善,你……”
“染霜,你说。”顾嘉善抬头,澄澈的眸子里满是迷茫,轻声问,“会不会父皇已经问过了你哥哥的意思,但是你哥哥不愿意呀?”
姜染霜着急道:“不会的,我哥从小和你一块长大,他怎么会不愿意?嘉善,你别胡思乱想,我哥和凌越公主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顾嘉善垂下头,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我相信顾让的。”
姜染霜愣了会儿,“你……是不相信我哥吗?”
顾嘉善好一会儿没说话,姜染霜的心咚咚跳起来,几乎要蹿到嗓子眼,压得她也说不出话。
“……我不聪明的。”良久,顾嘉善才道,“但是我能感觉到,顾让从边关回来后变得好冷淡。我和她说话,她都没在听,我抓她的手,她都会避开。有时候我看着她,都觉得她要飘走了。”
姜染霜迟疑道:“凌越公主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不是的,不一样。”顾嘉善摇摇头,“她以前话少,但会认真听我讲话,也不会躲我。”她仰头,“可是那天我去找她,看见索阳哥哥跟她说话,她听得好认真。我问他们在说什么,索阳哥哥骗了我。”
她声音变轻,“那几日京城没有驿差来。而且染霜,你没发现吗,索阳哥哥很听顾让的话,顾让叫他一起进宫,他就站起来了。”
姜染霜一时哑然,半响道:“也许其中有什么别的原因……”
顾嘉善抿起唇,双唇隐隐失了血色:“我没有顾让聪明,也没有顾让厉害,不能像她一样和索阳哥哥并肩作战,一起去边关,只能在京城等他们回来。”
姜染霜听懂了她的意思,顾嘉善是觉得在她自己和顾让之间,他哥显然会更欣赏顾让,也会更喜欢顾让。
她张了张嘴,想到自己将顾嘉善当成闺中密友,但与顾让相比,毫无疑问,她更崇拜后者。
她对顾嘉善和顾让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那么他哥呢?
思及此,她竟也哑口无言了。
顾嘉善抿着唇道:“染霜,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下了逐客令,姜染霜无法,只能离开。她心慌难忍,半途改道去了顾让的公主府。
公主府守门的小厮认得她,没多问就放她进去了。
婢女告诉她顾让在后花园,她快步去了后花园,就看到顾让立于栈桥上,微侧头看着底下的清湖,身后可娴和另一个陌生的普通男人一左一右站着,而三人身前一个女婢揩着眼睛在哭泣。
姜染霜认出那个女婢是疏银,她哭得狠,肩膀一耸一耸的,发出了不小的啜泣声,而她对面的三人视若无睹,完全不为所动。
顾让压着眉峰,双眸漆黑,唇角平直,显得很冷硬。
姜染霜忽的发怵,脚步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清水湖里一大群死鱼翻着圆滚滚的肚皮漂浮在水面上。
正迟疑要不要上前,可娴发现了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姜小姐,你找我们公主吗?”
她旁边那个普通男人漠然地看了她一眼,从顾让身后让开,姜染霜走到顾让身边,不自觉磕巴了一下:“公……公主。”
顾让嗯了一声。
“嘉善她……”姜染霜深吸一口气,将顾嘉善的思虑一五一十地说了,说的时候疏银的啜泣声低了下去,似乎是不想打扰她。
姜染霜说完,看见可娴十分惊讶地看着自己,似乎自己所言不可思议,她不由紧张起来,屏息等着顾让的回应。
然而顾让只是很冷淡地说道:“你应该去找姜索阳。”
姜染霜一愣。
顾让的目光有一瞬落到她脸上,又很快移开,可姜染霜却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她觉得顾让看她的目光冷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接着,她听到顾让说:“让他自己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