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中秋宴2

方才文婕妤在台前献礼时她已下去换好了衣裳。

但见她一袭海棠色抹胸霓裳舞衣，淡裹细腰，长发以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高束。

未着步履，却更见玉足之雪白。

浅吸一口气，她开始舞动长袖，琉璃般的长袖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翩飞，如蝶翼飞舞。

鼓点密集时，她姣美的身姿旋转起来，如同柳絮那般轻盈。玉臂轻舒，裙衣斜曳，飘飞的水袖如波澜荡涤，配上她隐于其间的妩媚笑意，传达出无限的情意。

皇后愣神：“胡旋舞…”

舞衣轻盈，她忘情旋转时双袖举起，轻如雪花飘摇，又像蓬草迎风转舞。

胡旋舞，是经西域传入云国的民间舞。其以节拍鲜明欢快为特征，多有旋转，故名胡旋舞。

皇后曾经有幸见过此舞，欢快明朗，配上打鼓及管弦丝竹，十分活泼。

丽美人今日却有些许不同。她应该是事先安排好，鼓声的存在更弱，只有在旋转之时渐强。而间奏之时丝竹之声更甚，配上丽美人轻盈的步伐，别有一番韵味。

一曲终了，丽美人盈盈行礼，胸口微微起伏，可见这胡旋舞还是颇费体力的。

众人皆沉醉于丽美人的惊鸿一舞，此刻都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上座的皇帝。

连她们都叹为观止，更何况是皇上呢？

果然，言弈怔愣几息，才从这一舞的余韵中回过神来。

皇后先笑道：“丽美人今日一舞甚是惊艳。之前你虽也擅舞，却远不如今日这般流畅出彩，想来是自己下了功夫的。”

丽美人垂首称是，她又问道：“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此舞应是胡旋舞吧？”

丽美人笑道：“回娘娘，此舞确是胡旋舞。从前在太乐坊嬷嬷觉得此舞太过苛刻，对舞者要求甚高，于是只提了一句并未编排。臣妾却觉得此舞玄妙，于是自己改良后加以练习，能在皇上和娘娘面前一舞。”

皇后正欲开口，身旁的皇帝却突然鼓起掌，众人心头一惊。

“当年母后亦是喜欢胡旋舞的，不过她腿上有疾，终究也是未能成舞。今日能得一见，也算朕的福气。”

皇上的一番话让丽美人立马绷紧神经。她如此聪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宫中的忌讳？

其他知道此禁忌的嫔妃心中亦是一凛，皇上如今主动提起圣昭皇太后，是何用意？

丽美人垂下头，心中百转千回。

“臣妾之舞不过是拙劣之作，今日能得皇上夸奖，臣妾已经很欢喜了。”

她聪明地绕开了圣昭皇太后，没有说什么阿谀奉承的话。

言弈满意地颔首，转头含笑看向皇后：“皇后觉得好，朕也觉得甚是不错。丽美人的舞姿确实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皇后浅笑称是，顺着皇帝的话继续道：“丽美人向来是勤勉舞技的。平日侍奉皇上也是恭谨，来请安同样日日上心。今日不若趁着这个机会，皇上给丽美人提一提位分？”

皇后跟随皇上多年，怎会不懂他言外之意？

她顺水推舟一说，言弈清俊的面容上笑意更深，“朕觉得皇后之言不错，就升为从四品婕妤吧。”

皇后笑着看向下首姿态万千的丽美人，“臣妾觉得甚好，如今封了婕妤，待来日有了皇嗣，成了正四品之上的人，就是一宫主位了。”

丽婕妤立马叩首行礼，脚边的金铃铛清脆作响，“臣妾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众妃开始端上假面笑意恭贺丽婕妤晋封之喜，丽婕妤一一也笑着回过。

锦妃手中的锦帕几近绞碎，她牙关紧咬，暗骂了好几声狐媚子。

这样一来，之前被赏赐名琴的良昭媛的风头就被全然盖过了，可她依旧大方笑着恭贺。

舒窈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长睫之下的一双美眸平静如水。

懿妃好整以暇地看着几乎要愤然离席的锦妃，笑容愈发玩味。

这可比自己争宠有意思多了。

愉美人上前献上了自己准备的香囊，皇上神色淡然，倒是皇后开口解围，将场面圆了过去。

愉美人强撑着笑容，心里暗恨丽婕妤的风头让她下不来台。

“大家准备的节目和东西都很好。本宫也没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就如之前所言，给你们每人一个今年新贡的金镯，聊表心意。”

皇后正说着，却突然听到锦妃似笑非笑地说道：“皇后娘娘，姐妹们或多或少都献出了自己的心意，可臣妾怎么瞧着，舒御女没什么表示呢？”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向角落的舒御女看去。

她淡然坐着，脊背挺直，那张脸在婆娑烛光下美得让人心惊。

锦妃又继续开口讥讽：“舒御女长相如此国色天香，又得皇上宠爱，想来身上也是有一技之长的。”

她双眉轻挑，看向角落的舒窈，“舒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