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的苦涩

两人吃了几块后离开小厨房，子佩回味着桂花酪的口感，身旁的子衿却道：“银屏的作息好像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子佩想着，若是小主不喜欢桂花酪的话，她就全拿来吃了。对子衿的话满不在乎道：“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小主纵容些，让她可以晚点起嘛。”

子衿总觉得不对劲。那日李嬷嬷不舒服，她服侍小主歇下后回厢房路过银屏的厢房时瞧了一眼。

里头虽燃着一支蜡烛，但是空无一人。

后半夜的时候她睡眠浅，被窗棂外一阵乌鸦的扑棱声吵醒。

迷迷糊糊起来想去将窗棂关严实些，却余光瞥见银屏从宫门处穿戴齐整而归。

这么晚了，银屏能去哪？

她瞌睡醒了大半，轻轻掩上窗棂后便回榻上继续睡了。

“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得找个时机跟小主说一声才是。”

翌日清晨，小凌子如往常一般起了大早。

他小心地绕过通铺上和地上其他太监乱扔的脏衣服，穿戴齐整后离开。

清晨的空气格外凌冽清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挽起袖子干活。

昨夜该倒的夜香依旧放在原地，他蹙眉上前将装夜香的推车拉到宫门外。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干这种活了，明明不是他的分内之事，可总是会被莫名其妙地堆积在他头上。

他本就因为之前福贵的事受了不少冷落和挤兑。如今其他有些人脉的小太监都拉帮结派，只剩他一个势单力薄，难免会被孤立欺负。

他回来后先去庭院里看了看昨日做的木架，依然稳当妥帖，又去弄了些铃铛来挂在绳子上。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有些饥肠辘辘，便到小厨房看了一眼。

里面烟火正旺，厨娘和厨子正忙着准备舒才人的早膳。

他见众人都忙碌着，俯下身偷摸到放在地上的蒸屉里拿了两个白面馒头。

小心放到怀中，他又趁着蒸汽缭绕的时候悄悄摸了出去。

武嬷嬷这头拿了锅铲正欲给煎鱼翻面，却听到旁边打下手的小宫女惊呼一声：

“嬷嬷，这蒸屉怎得又少了两个馒头？”

她瞥了一眼，估摸着又是那个小太监，便摆摆手道：“无妨，你端到那头去晾一晾，别烫着手了。”

罢了，大家都是可怜人。

她心下叹气，往锅里撒了一把葱花。

小凌子慌张回首，直至到了鸣鸾宫外头才敢拿出一个馒头吃起来。

不过是一个白面馒头，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后，他心里觉得十分满足，将另外一个馒头用布包好揣在怀里，往掖庭的方向去了。

他熟练地绕过了几个关口，到了一排厢房面前。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太监笑着给他招手，左眼一道褐色胎记十分显眼：“哥！”

他略带苦相的脸上终于喜笑颜开：“今儿来得早，哥给你带了吃的。”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布包递给小太监。

小太监打开布包，里面的白面馒头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他惊喜道：“还是热的？！”

小凌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上次他因为做事耽搁了，馒头拿过来都有些发硬。

他含笑看着祥宁狼吞虎咽的样子，温声道：“慢些吃，别噎着了。”

祥宁吃完打了个嗝，眼含希冀地问他：“哥，你什么能当上首领太监啊？”

小凌子苦笑低下头：“快了，到时候我拿了俸禄就给你换身新衣裳。”

祥宁眼角微弯，他拍着哥哥的肩头：“我觉得哥哥肯定行的！”

他没再接话，嘱咐两句后便离开了。

只是转身的那一刻，他上扬的嘴角顷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苦涩。

涟韵轩中，子衿手执月牙梳给舒才人整理发髻，脑海里却想着银屏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子衿，今天簪这一对银鎏花簪吧。”舒窈从妆奁里拿出簪子，抬手递给身后的人。

迟迟没有回应，她回头：“子衿？”

子衿被这一声唤回，“噢噢，好的小主。”

赶忙将月牙梳放下，她接过舒窈手中的银鎏花簪。

舒窈美眸微眯：“你今日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子衿抿唇，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银屏的事说出来。

“小主，我最近发现银屏的行踪有些诡异。她晚上出门，待到夜深人静之时才回来，好像是做什么隐蔽的事。”

听到子衿的话，舒窈并不意外。她从妆奁里拿出一对烧蓝点翠耳铛，对着铜云花镜轻轻戴上。

“这事你告诉子佩了吗？”

她语气淡然，子衿微怔后摇摇头：“奴婢觉得此事蹊跷，但也没有定论，所以还没告诉她。”

舒窈微微颔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