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宿命

这里柳敬文倒是说的痛快，竟是忘记了傅云徵的禁忌，瞬间殿内的温度顿时冷了几分！

“柳敬文……”

傅云徵声音冷淡，带着几分警告，柳敬文一个激灵。

而此时的留白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免得血溅自己一身。

傅云徵冷笑一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柳敬文有些宕机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然后，他十分没节操的直接扑跪在傅云徵的面前，请罪：“老朽知错，是老朽失言，是老朽失言。”

留白原本想为柳敬文求情的手悬在了半空。

他就说么，他这便宜师伯从来不是那么有骨气节操，见势不妙见风转舵才是本色。

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前他屡次不顾傅云徵的警告，指使贺兰亭去调查试探佛桑，这让留白觉得非常奇怪。

傅云徵也懒得与柳敬文这刀枪不入没节操的计较，冷笑了一声道：“纵使他能容不下孤，能奈何得了孤吗？”

若是旁人说这话柳敬文肯定觉得后生狂妄，可是这话自傅云徵的口中说出，柳敬文知道傅云徵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些年徽宗对傅云徵，何尝没起过杀心，豫王也好、金家也罢，那些所谓的仇敌，都不过徽宗手中的一把刀。

但……

他只能借刀杀人，却不能亲自对傅云徵动手——他不知道傅云徵的手中，究竟还握有多少护身符。

身为天子，执掌生杀大权，却有人从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柳敬文看的明白，纵使没有五年前那一场儋州之变，这父子之间，迟早都有兵戈相见的一天……

这就是宿命啊！

不知想到什么，柳敬文眼底眸色沉了沉。

又在此时，只听傅云徵看向窗外，他深邃的目光变得幽远起来，极目远眺的方向不知是在看向宫城，还是……相府。

只见院子里倒是张灯结彩，看起来很热闹，但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声，却又有些冷清……

“这次婚礼匆忙，确实有些对不住她，下次的婚事，孤避让普天同庆，天下皆知。”

傅云徵风轻云淡的声音，却宛若平地惊雷，让在场众人心尖微颤……

柳敬文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看着傅云徵笑的不怀好意道：“殿下，您还要娶亲啊？那老朽是不是还能再喝殿下的喜酒，下次老朽一定要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准备好贺礼，断然不能似今日这般匆忙了。”

留白瞪了柳敬文一眼，道：“先生瞎说什么呢，你没听殿下说普天同庆，天下皆知么，那自是……”

“封后典礼！”

柳敬文对上傅云徵漆黑的眼眸，干笑了数声道：“殿下老朽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傅云徵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道：“以后这样的玩笑莫开了，她不喜欢。”

“是。”

柳敬文口中应了下来，但心中不由有些犯嘀咕。

“这还没成亲呢就被人家的姑娘吃的死死的，以后在家里还有什么地位……”

他小声说着，但却也知道这话也只是敢小声的牢骚，却不敢说到傅云徵的面前。

片刻他褪去了戏谑的神色，看向傅云徵的神色多了几分正经道：“看来殿下此时心中已经做好准备？”

傅云徵低笑一声，看着柳敬文，眉宇之间扬起柳敬文从前熟悉的少年桀骜：“这不是正如先生所愿吗？”

柳敬文顿时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儋州之变，楚萧从不世英雄成为乱臣贼子，声名扫地，且是傅云徵亲手杀死了自己一直十分敬爱的舅舅，这次变故对于傅云徵的打击可想而知！

傅云徵在楚萧死之后，与南蛮那些军队苦战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等来了援军。

那时傅云徵一身的伤，命悬一线，是江雁行吊着他一口气将他带回长安。

那样九死一生的险境打击，并没有击垮傅云徵这个天之骄子。

真正让傅云徵心灰意冷，甚至差点儿一蹶不振的，是楚后之死！

迄今为止，楚后之死依旧是个谜……

那晚的未央宫在大火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些年傅云徵深居离山，暗中庇护幸存的楚家族人之外，便是暗中探查五年前的儋州之事。

柳敬文也算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虽比不上宋暮白亲自教导启蒙于他，但柳敬文对傅云徵的性格还是了解。

在这半年前他还真的有些担心，傅云徵心中只有仇恨。

可……

当五年前的真相水落石出，楚家得以昭雪，没有了仇恨之后傅云徵又该何去何从？

柳敬文太知道傅云徵这一生生来高贵，从前的他拥有了太多，在那之后却是不断在失去，往后余生，又该何以为继？

但是现在看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