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蛰伏的野兽
也不知道御书房的君臣二人说什么,佛桑在外面等着难免觉得坐立难安,且眼皮子跳的厉害。
略一思索片刻,见四周无人注意到她,便悄悄的挪到了暗卫的看不见的死角,借着芭蕉树遮挡,趴在窗户下……偷听!
大约也没人能想到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御书房中,竟会有人如此胆大包天,一时竟还真的没人发现她的小动作。
此时……
落日即将敛尽最后一丝余晖,此时徽宗妄图用父子之情打动傅云徵,只是可惜所做的不过是无用之功。
他试图激怒傅云徵,但,不曾想到傅云徵漆黑的眸色没有一丝涟漪,依旧语气平和反问徽宗:“父皇今日是不是很失望?”
徽宗神色微凉,但不过片刻之后很快恢复如常道:“朕清楚,以豫王的能力奈何不了你,只不过借用豫王的手试探一下朕的太子这些年的实力如何,果然你从来都没有让朕失望过!”
徽宗意味深长的说着,佛桑听着不由心中暗啐了一口——老混账!
之前她一直以为颜慎已经够无情薄凉了,没想到这徽宗竟比颜慎还要不是东西。
此时她心中又有些心惊,从前他竟都被徽宗给骗了,还真的以为他对傅云端是真心疼爱的,但现在看来,就连傅云端也不过是这徽宗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若不是偷听不便,佛桑都恨不得直接当着面去骂人了,就在此时只听傅云徵道:“无论圣上您如何算计,但微臣毫发无伤,想必心中却是愤怒至极。”
这论骂人不带脏话还是傅云徵厉害!
他这一番话看似温和,实则却是明显告诉徽宗,他再如何算计都伤不了傅云徵,略逊一筹。
佛桑以为依照徽宗的脾气定然会大发雷霆的,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徽宗却是深深地看了傅云徵一眼,片刻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朕的长子,朕的这些孩子中,果然数你最了解朕……”
闻言佛桑都不禁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更不要提傅云徵了,此时他的心情大概比吞了苍蝇还要恶心吧。
这徽宗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恶心人的本事一流……
紧接着只听里面传来傅云徵的声音:“据微臣得到的消息,陆翊其实早在数月之前,便已经到长安了。”
“只不过陆翊出现在长安,第一个见的人不是傅云端,也不是回宋王府,而是进宫面见圣上。”
什么!?
此时纵使佛桑再聪慧,也不由觉得此刻自己大脑不够用,都成了一团浆糊。
陆翊不是傅云端精心布局密谋,用来对付傅云徵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徽宗的人。
如果陆翊是徽宗的人,那么徽宗应该早就收到了那些所谓傅云徵通敌的密信,为什么会等到今日再发作?
而此时徽宗心中的震惊比之佛桑只多不少!
当时他是在内宫之中接见的陆翊,此事就连傅云端都不清楚……
身为帝王,他自信整个长安都在他的控制之中,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同样的只要他想,任何事情都能骗过天下人的眼。
可……
为何傅云徵却知道如此隐秘之事!
除了震惊之外,此时徽宗更多的是恐惧,他自认为能够操纵人心,却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这个嫡子。
从前如此,现在亦如是……
只见徽宗眼底的戏谑淡去,看着傅云徵的眼神,多了一丝恐惧。
而徽宗眼底的变化自然是被傅云徵尽收眼底,只见他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之意,清冷疏离的声音继续道:“您在数月之前便知道了陆翊呈递的密信,却故作不知,而是顺水推舟等着儿臣大婚之日发作,为的,不就是想让儿臣从云端跌入泥泞,就如五年前一样……”
五年前,太子自长安一路向南代天巡狩,万民瞻仰这一颗帝国的明珠,敬仰太子无双的风姿,一时间风光无二。
谁能想到,这一去竟是众叛亲离、身败名裂的不归路……
此时佛桑听到这里隐约明白了过来,傅云徵的弦外之音,莫不是在说五年前儋州之变与徽宗有关?!
傅云徵心中清楚,徽宗心中也清楚傅云徵清楚,可他们却是能相安无事,扮演着父慈子孝的戏码整整五年之久,竟是大半的朝臣都没有勘破其中的微妙。
甚至包括活了两世的傅云端……
“大胆,你竟敢如此揣度你的父皇!”
徽宗震怒的声音,让原本正想着有的没的佛桑一个激灵,差点被里面的人发现。
幸而此时里面二人的气氛剑拔弩张,正十分紧张,压根没看见窗户后那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在这一场父子君臣二人剑拔弩张的对峙之中,徽宗脸色一时之间竟是变了几变,相比较起来傅云徵神色始终镇定自若,游刃有余。
他,才是这一场游戏真正的主宰!
他用着一场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