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二)
个十几日,就能见到祭典的热闹场面了,那真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想要看花舟游行,至少得提前一天就守在河边才能占到好位子。”
“既然如此崇敬河神,那城中怎么不见河神庙?”
这老媪做起生意来有几分奸猾,但提到河神,眼中的恭敬却不似作假。
“我们河神啊,不许我们平日念着她,也不许我们修庙立碑,她就希望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一年之中能有一日想起她便够了,百姓们崇敬她,便依着她的想法,只在她生辰这一日才上供祭拜。只是时间久了,百姓们又觉得有亏于她,这才在河神诞辰搞出了许多花样。如今的河神诞辰祭典,已在琼州传承了好几百年了,热闹一年赛过一年,还有不少像姑娘这样的外乡人,不顾渡海风险,也要前来观礼呢!这不螺市街上的许多外乡人,都是前些日子来看河神祭典的……”
想来这河神确实为琼州做了不少好事,这老媪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个没完。
听上去这河神倒是个克己奉公的好神仙,但琼州海边藏着一座神秘祭坛,瞒过天界还情有可原,可身为此地地仙,若是毫无察觉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只是灵鉴带着青耕微服私访,方才走过这一圈,也没发现别的异常。琼州和中原不同,有些独有的祭神典仪也无可厚非,何况这是传承上百年的本地习俗。
看来只能再去海边祭坛看看了。
灵鉴看向那老媪,老媪说话间和她一对视,就被那双深邃清澈的眼睛吸引,整个人像是跌入了云端,迷迷瞪瞪的。
老媪努力眨了眨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看见面前站了个女子,问道:“姑娘买石榴花吗?今日一早摘得,开得正好呢!”
那女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首饰铺子里出来个梳着双环髻的娇俏姑娘,她身后六七个仆从毕恭毕敬地跟着,一看便是个不吝财帛的富贵人家小姐,老媪连忙凑了过去。
青耕看了眼那老媪又回过头,“元君,你的银子就这么白给她了?”
“那不是银子,是花籽变的,她若是有心种下,也许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若是随手丢弃,又是另外一番故事了。”
海边密林。
那日灵鉴确认过地下再无邪灵,四散的邪灵也被她肃清后才离开。
她加固过的结界有禁制在,除非有道法比她还高出许多的神仙,否则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入。
但道法比她还高出许多的神仙,多在上界闭关,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几日,结界内是一片平静,大片枯萎的草木仍在,祭坛一片废墟,像是荒废了许久似的。
青耕拨开眼前枯萎的大片树叶,见到以浑夕玉打造的祭坛也震惊不已。
两人探查半晌,青耕见着满地碎玉,感慨一句:“我要是偷一块带走,应该也没人会发现吧?”
灵鉴随口说道:“发现了也无妨,顶多被当做同谋被抓起来,在天狱关几年罢了……”
“元君!”青耕一跺脚,眉头都皱到一起,但看到灵鉴还有心思玩笑,她脸上又露出笑意,“虽然事情不断,但看到元君你这样,我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她一向信任灵鉴,或者更像是依赖,好像只要灵鉴在身边,哪怕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害怕。
灵鉴掂起断裂的玄武像,低着头说道:“无需害怕,不管这背后是什么,我们都能查清真相的。”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到时候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再围着我转。”
青耕脱口而出:“我没什么想做的事情,我只想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灵鉴看着她这无赖模样,恍然间想起过往。
昔年她将青耕带回天庭时,她还是小小的一团,她身子虚性子却皮,总是搞得一身伤。灵鉴不放心,走到哪里把她带到哪里,想了很多法子,才调理好她的体质。
后来她在自己身边慢慢长大,军中的历练让她偶尔也有独挡一面的时候,可自从灵鉴有隐退的想法,青耕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总是想粘着她。
哎,灵鉴心中一声叹息,她放缓了声音说道:“青耕,去找找吧!”
青耕以为她说的在祭坛里找什么,几步走到她身边:“找什么?”
灵鉴站了起来,“去找你想做的事情,你如今也是仙官,你该承担你要承担的职责,不能总是围着我转。”
“可……”
灵鉴摇了摇头,“青耕,你可以慢慢来,但不能停留在原地不动,没有神仙能够永生,我迟早也是要离开的,你的路最终还是要自己走……”
这话题有些沉重了,青耕虽然心里明白灵鉴对自己的期许,但还是被她几句话说得内心酸涩。
灵鉴唇角一动,想说点什么,但还是忍了下来。
她抬手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