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不沾身
上,切记保证她的安全。”
“是。”
灵鉴又问:“那些古洲遗民的口供都核对过了吗,可有什么新发现?”
“已经核对过了,个中细节对不上的也都重新提审过,是那些人记忆有偏差,并非是故意欺瞒。无咎虽然让他们出生入死,但对他们多有隐瞒,因而审过第六遍后,我确认他们不敢再隐瞒。”
“那就好。”
灵鉴又埋头于案牍之中,无声地送客。
竹牧看出她的意思,却没有走。
他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灵鉴故意晾着他,又忙了小半个时辰后,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
“你倒是稳得住。”灵鉴出口调侃。
竹牧拱手一拜,“元君,我……”
灵鉴抬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此事你无需说与我听。”
竹牧似有些不解,灵鉴当日那一眼仍让他心有余悸,他还以为……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棒打鸳鸳?且不说你二人眼下并无关系,即便是有,此事我也不会插手。”
“我以为元君会让我和青耕仙君保持距离。”
灵鉴的笑意如月色清冷,“竹牧,我比你了解青耕。你以为她没有察觉你的心思只是因为单纯未开窍,但你没有想过,或许她原本就无心情爱,你根本等不来她开窍的一天。”
竹牧似有些不太明白灵鉴的话,眼神中满是疑惑。
“你心思缜密,却没发现过青耕和旁人的不同吗?”竹牧愣了愣,灵鉴见他这模样,又问,“青耕的真实身份,你知道吗?”
竹牧点了点头,“她说过,她是他们一族最后的血脉。”
灵鉴目光如炬:“那她大抵没告诉你他们一族的由来,他们这一族名叫青耕,秉承天命而降,决然不会对同族以外的人动情。”
竹牧垂眸,眼底满是落寞,“我知道的,元君,我知道。”
为了保护青耕一族最后的血脉,有关这一族的文献记载也成为天界隐秘,竹牧原本无从得知,但青耕视竹牧为友,她毫不避讳地提过自己的来处。
竹牧没看过真实完整的记载,但那些细枝末节藏在史书中,还是被他猜了出来。
灵鉴一愣,“你既然知道,又何必……”
“元君,我的心思被您发觉,我不想否认,但我从未想过强求,我不是一定要一个结果。”
灵鉴这才明白他不是为求她许可而来,“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那你找我,究竟所谓何事?”
竹牧抬起头,他似乎有些许犹豫,但最终还是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
“我想知道……元君将青耕拘在月宫的缘由。”
灵鉴低头笑了笑,竹牧心思缜密,果然已经察觉出了端倪。
青耕虽然犯错,但她是被人控制,并非出自本心,调查过后被罚自省几日也说得过去,这也惩罚不算严苛,但竹牧这几日却察觉灵鉴总是有意无意给青耕派些事情做,像是故意将青耕留在月宫似的。
竹牧不知从青耕口中听过多少元君和她的过往,已然明白元君在不碰到原则问题时,是个极其护短的神仙。青耕一事,元君虽然借题发挥替青耕出了头,给了宗正星君难堪,但眼下此事已经彻底翻篇,天庭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元君却一反常态,依旧让青耕留在月宫,绝口不提解除青耕的禁足。
元君做事周全,定然不会忘了此事,想了想去,竹牧断定元君是故意为之。
他很快猜出,一定是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否则元君不会这样做。
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询问此事,但事关青耕,他关心则乱,到底还是没忍住站在了灵鉴面前。
“你知道青耕一族为何灭族吗?”灵鉴问道。
竹牧摇头,青耕只说起她们一族只剩她一个,这种伤心往事,她不主动说,竹牧也不想刨根问底。
灵鉴心中轻哂,万幸,虽然不算太机灵,但也没有傻到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
“是因为瘟魔。”灵鉴说道,“青耕一族与瘟魔相克,她的族人皆是为了对抗瘟魔而死。”
竹牧不由一颤,他似乎已经明白灵鉴在说什么,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想到自己看过的有关瘟魔的藏书记载——
有瘟魔祸乱,神出,灭之。
天地间从未有过真正的太平,天灾、瘟疫、战争、人祸循环往复,天庭始终在寻求宇宙的平衡之道,竹牧知道这过程中一定有死亡和道不尽的血泪,但他从未想过以一族覆灭换来的安宁在书上只剩这样寥寥几个字。
灵鉴看穿了竹牧的所思所想,解释道:“天庭并非故意隐瞒此事,只是青耕族灭,为了保全它们最后的血脉,才将往事封存。若是他日时机得当,那段过往自会重见天日。”
她一解释,竹牧便想通了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