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面
你所见,今天应该会有。”
我不知所措,“别瞎说。”
“我东西不多,今天就能搬完,快到黄梅雨季了,桥下不能住太久。”齐稚环起了手臂,那样子仿佛笃定了我会带他回家,“而且我又没说是你。”
白眼怎么翻能增加气势?
“好吧,那我陪你等等。”我该死的善解人意。
“要下雨了。”
“嗯。”
“还不走?”
“快了。”
齐稚敲敲手机屏,向我扬起,“管珞,一天过去了。”
我愣愣地看着那串数字,新的一天七分钟没了。
“跟我回家吧,我明天要上班。”吹了风,嘴巴干干的不受控制。
但凡那家伙表现出一丝胜利的喜悦,我都会无比后悔刚刚的决定,幸好,他的表情也被冻僵了。
*
沉默引领了路程,你看看,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得到的却是一个让我痛苦的男人。
我讨厌沉默。
“你家住几楼?”齐稚手里只拎一件外套,我说要带走他的帐篷,他告诉我要留给意外没地方住的人。
看着他轻松的样子,我不受控制地从嗓子里冒出一声冷嗤,心里骂都已经落魄了,竟然连一个帐篷都不珍惜。
电梯停着,我反应过来也不出声,抬手按了楼层。
显然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此前装出的云淡风轻早已消失,搭着外套的手向里收了收,另一只手总不经意地去扶。
“齐稚,你其他的衣服呢?”
真要住在桥洞里,怎么穿得还挺像个人的。
“算到今后会有着落,捐给慈善机构了。”他不问我为什么男士拖鞋就放在门口,直接把脚伸了进去。
“你这家伙,对金主难道连起码的真诚也没有吗?”
“你把我带回来难道是因为我真诚吗?”
好吧。你说的都对。
“衣服可以挂在那里。”家里的挂钩总是承受着压力,大大小小的包袋快要从悬崖似的钩子边滑落,我看着那块地方完全没有一种回到主场作战的感觉。
“算了,你放在柜子上就行了。”
齐稚没有对我生硬地转场抓着不放,他的目光再也没有直视我了,脚步在我二十平米的客厅里慢悠悠的起落,像个来巡查的。
可他也只敢在这个范围内试探了。
一旦有人进了家门,我就变得很忙碌。
怎么之前没想起来脏衣篓的衣服没放进洗衣机,我记得家里应该很干净来着。
该死,今天吃过早饭碗还在水池里泡着。
对!我还没有叠被子,出门前翻了衣柜,好像堆了不少东西在床上。
在家里东西乱窜了一阵,身上有些出汗,我这才看向齐稚,“你怎么不坐下?”
“看金主像个陀螺转来转去,我当然不好意思坐下。”
精力分给了家务,哪怕只有五分之一,接话的欲望没那么不受控制。
我蹲下来整理了沙发上的盖毯,“坐吧,我这么小的家分不出另一个卧室,这个就算你的房间,在你自己的区域,总可以放松点了吧。”
“我没觉得不放松。”他收拢着腿坐下,两手交叠在膝盖上,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笑声从嘴巴里出逃,“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没等他回答,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某段记忆,因而迅速自答,“我想起来了,你还有东西在我这里存着。”
酒瓶碰撞着冰箱,陶瓷杯凑在一起啷当响。
“齐稚,这个杯子之前没用过,以后就给你用了。”我自顾自安排,手边不停地摆放东西。
我怎么会这么忙,忙得根本想不起他。
“管珞,你歇会儿吧。”
齐稚终于抬眼看向我,“不是觉得代价太大了,为什么现在这么热情?”
白葡萄真的好甜,“可能是我家突然变小了,多了一个人呼出二氧化碳,就变热了。”
闷笑声,“别喝酒了。”
我转向他,“什么意思?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齐稚眼神有些空洞,这空洞在眼睛微微运动时显出波动,“什么什么意思?”
“看傻子的意思。”
“别这么说自己。”
我咕嘟了一口酒,“不要瞎扯了。”他的衣服皱了,身体能由自主地向他靠近,抬手直接给齐稚捋了捋衣服。
他当然猝不及防,对 ,他也不该防。
可这家伙略一反应,修长的手竟然搭在了自己肚子上,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虽然耍流氓不好,但我付出了代价,难道不该摸摸腹肌什么吗?再说又不是我的本意。
不对,好像我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