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故人医师

次日一早，贝安蒂和费尔勒早早地在楼下集合了。

一改往日华丽的服饰，他们都选择了易于行动的装扮。

贝安蒂一身卡其色的短风衣，亚麻色的长发被编成两股麻花辫，低调又可爱。

难得看到她编起头发，费尔勒忍不住偷看了好几眼。

哪里算得上是偷看，只是他自以为的无人知晓罢了。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被贝安蒂看在眼里。

只是戳破的话过于尴尬，她也只能移开眼睛假装不知道。

两个人，八百个心眼子，这一路实在是过于难熬。

周围逐渐热闹起来，交谈声、车轮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贝安蒂知道就要到东南大街附近了。

下了马车，按照诺齐娜给的地图，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家医馆。

“东南医馆”，四个字赫然刻在木牌匾上，金漆描绘，历经岁月雕刻，却仍旧熠熠生辉。

这名字还真是通俗易懂哈。看着牌匾，贝安蒂想着——东南大街上的医馆，真是好懂。

她又注意到，牌匾角落还有四个小字。

比起那几个描金大字，这四个小字在角落里显得微不足道，几乎不被察觉。

“走吧。”费尔勒见她停在原地，出声提醒道。

一进庭院，贝安蒂就愣住了。

眼前的院子家具摆设全部都是原木制作，雕龙画凤的梁木、庄严大气的八仙桌……俨然一副中式古典风格。

差点以为来到了中医馆，要不是身前站着费尔勒，贝安蒂恍惚间真的以为自己回家了。

医馆的布局是一个四合院，看诊等着叫号的人都聚集在中间的庭院里。

“来这么早，还有这么多人啊。”费尔勒拿来号码牌，他们排在了第五个，已经有四个人排在他们前面了。

贝安蒂点点头，没有说话。

内心升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她总感觉，这位医师一定会让她感到吃惊。

等了没多久，一个毛头学徒出现在门框前，大喊道：“五号——五号在吗？”

“在！在在！”

贝安蒂赶忙举起手，喊上费尔勒一起进入了正堂。

正堂和外面的装修风格一致，都是中式风格。

贝安蒂看去，一张实木桌前，一个年迈的女人拨弄着手中的算盘，浑浊的碧绿双眼里透着洞察世事的清醒，弯曲苍白的头发挽成发髻，被一根簪子叉着。

标准的异国长相，却是一身中式打扮，怪异又和谐。

“请坐。”女人苍老的声音传来。

面前只摆放着一把椅子，贝安蒂和费尔勒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贝安蒂迈步坐在了椅子上。

“什么病症？”

“实不相瞒，真正生病的是我的朋友，但她昏迷不醒无法前来。”贝安蒂说道。

见状，医师又问道：“那她什么病症？”

“中毒，血毒沙华。”

听此，医师的眼神动了动，年老的手关节上布满了松弛的皱纹，手指一下接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思考着。

良久，她轻起嘴唇，吐出的字词却让人绝望：“治不了。”

“怎么会！您不是治好过很多疑难杂症吗？”贝安蒂不相信，不相信医师治不了，她分明在医师的脸上看到了一瞬间的犹豫。

医师注视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医师摆摆手说道：“要想治，需要一本古书，太难找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可，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心痛的厉害，她从卡佩帝国历经半个多月才来到这里，如果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克莉西就真的没得救了。

下定决心，除非被赶出去，不然她绝不会放弃。

“很难找的，你知道琅西帝国有多少古书吗？多如牛毛！你根本找不到的！”医师咬牙说道：“有那个时间，我能治好更多的病人！”

说着，医师作势要找人把他们拉出去。

“来人，送客！”

话音刚落，毛头学徒冲了进来，拉过贝安蒂的胳膊就往外走。

“嘶——疼疼疼！”

学徒用力之猛，一股蛮劲儿拼命扯着。

贝安蒂只觉得自己的胳膊疼得厉害，似乎马上就要被撕裂了。

应激反应，她的身体不自觉动起来——

毛头学徒只感到脚底一空，下一秒天旋地转，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整个人被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砰！”的一声巨响，他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整套动作下来，贝安蒂自己都愣住了。

只是无意识地呢喃道：“我都说了疼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费尔勒刚准备搭救伸在半空的手臂、医师愣在原地的错愕表情、毛头学徒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