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
封闭的房间内只有哭泣的声音,苏暄哭得头昏脑胀,额头抵在冷湿的被褥上,只觉得浑身好烫。
祝雾寒在她布置阵法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隔壁房间的动静,只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不好去管,自己坐在桌前,用她送的笔墨练字。
但除了这阵动静外,他什么都没听到。
往日苏暄即使在修炼,也会有些轻微的声音,但今夜他什么也没听到。
祝雾寒又听了一会儿,却忽然听到了哭声,哭声很闷,像是蒙在被中…或是屏蔽阵中?
他立刻起身出门,敲了敲对面的房间。
“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房间里的女孩没有回应,越靠近,哭声也越明显。
“…是那个吗?”祝雾寒脸色发白,低声自语。
他不知道为何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他以为只是会让她更容易生气、情绪外显,但不知道还会带来这种事情。难怪她当时问能不能解除的时候会是那样的表情……
“你不回答我就进来了?”
他知道除了阵法,她也布置了一个禁制,虽然他现在灵力少等阶低微,但靠得这么近还感知不到,就真成废神了。
他也知道她肯定在布置阵法的时候情绪就开始失控了,既然屏蔽阵的效果都减弱到能让他听到先前未闻发哭声,禁制的效果也应该减弱了。
但他用了好几个神术,都没能破解已经减弱的禁制,只能尝试从屋外看看。
窗户被关死了,同时也被禁制锁着,她还真是一点空隙都不留出。暴力拆掉房子是更不可能的事,禁制恐怕把整个房间也加固了,这样也会使苏暄本人受到伤害。
“…等阶高有什么好的,想救你都无能为力。”祝雾寒低声骂了几句,都被海风吹散了。
他想了想,最终从腰间的锦囊中拿出张空白的符纸,划破指尖,用血在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
这是「神隐」符。
既然破不开禁制,那就无视它。
祝雾寒将符纸贴到自己身上,身形很快若有若无,他现在能画的符纸效果很差,得马上进去。
穿过木门的时候,禁制没有完全无视他,身上添了好几处伤口。
幸好禁制已经减弱了,不然就这种效果的「神隐」,怕是根本进不来。
苏暄趴在床上,将头埋在被褥中,身体不住地颤抖,进入屏蔽阵中,祝雾寒能真切地听见她的哭声。
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确实解不开,这不是谎言,而对方现在陷入的状态根本也听不进暗示。这种情况下的精神控制可能会让她之后的情绪更糟糕。
祝雾寒身上的血还在往地板上滴,但他已经管不了了。如果知道是这样,他当初根本不会对她下这个术法。
该死……
他轻声喊着:“苏暄,醒醒。”
他知道她是醒着的,只是也如同陷入幻梦一般,而这幻梦还全是可怖的事情。
星坠的专属术法竟然没有一个能用于应对这种情况。
他把被子扯开,不让她被继续闷在里面,不小心触碰她的背部才发觉她在发热,烫得厉害。
他立刻打开了窗户,让海风灌了进来。
他将她翻过身来,借着窗外洒下的月光看清了她脸上的泪痕,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她闭着眼睛,蜷缩着身体,哭声不止。
“苏暄…”祝雾寒俯下//身体,撩开她被泪水浸湿粘在脸颊两侧的头发,“我该怎么帮你?”
她一个人往前走,把所有的生灵都抛在身后,想一个承担起这些责任,他们又该怎么帮她?
苏暄睁开了眼睛,她觉得头好痛好痛,那些迷失的过往像一把把刀刺进心中,将整颗心都刺得四分五裂。
她看见床前有一道身影,月光在他身后,只将他的头发染出光亮。
她抬起手想去触碰,声音嘶哑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顾安再…”
少年愣住了,他羞恼地想要拍掉她的手,但在触到的时候又多了些不忍,太烫了,她到底在经受什么痛苦。
他握住了这只手。
“我在。”他用澹语轻声说着,靠得更近了些。
“对不起…”苏暄闭上了眼睛,“不要忘记我……”
她睡过去了。
祝雾寒注意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许多,很快陷入了熟睡的状态。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为她投下一片阴影,也使得她的脸庞模糊不清。
他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看不清她始终蹙在一起的眉毛,看不清她哭红的双眼,也看不清她的心。
“真是笨蛋,都不是同一个种族,还能把人和神认错。”他嘟囔了一句,站直了身体,从锦囊中拿出手帕为她擦了擦脸。
到底该怎么办呢…这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