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心跳声。

但她并不清醒，脩强行压下了所有复杂的情绪，扭过头，避开她的手，又重复了一遍。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我才没有醉呢。”大小姐绝不承认自己醉了这件事。

她鼓着腮帮子，突然戳了戳脩的脸。

“哪有人亲了人家还不承认的，我大哥说这是耍流氓，要被抓起来剁手跺脚的！”

阿香的意识已经有些混乱了，她的脑中闪烁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画面，最后定格在了孙策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在她耳边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一样细细叮嘱的话语上。

怕团长不明白，大小姐非常有耐心的双手叉腰，又给团长解释了一遍。

剁手跺脚？

夏宇这么暴力的吗？

不过……

“对不起……”

确实亲了人家的团长红着脸，勇于道歉。

而大小姐听着他的道歉，一句话不经大脑竟就这样脱口而出：“笨蛋！哪有人亲了人家还道歉的。”

脩愣了。

黑夜漫长，昔年朦胧的时间与空间。

恍惚间似乎也有人这样对他说过。

“至少让人家有个心里准备啊。”

阿香一张小脸已经红透，右手食指指腹轻贴着刚才被他亲过的地方，又道。

脩的心底有一瞬间闪过了一丝难言的异样，然而看着眼前万事不知，眼神朦胧的阿香，他正想要继续道歉，却突然意识到了她话中的含义，他蓦地抬头看向阿香，愣怔问道：“你……刚才的意思是……”

因为过于紧张，脩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阿香捂着有点张痛的头，雾蒙蒙的眼望着他，一脸茫然。

“什么？”

脩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卑劣。

可是……

他不愿意对她用摄心术，却真的很想知道，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阿香。”他喊她。

阿香怔怔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她的眼神过于清亮，让脩不由自主地又低下了头。

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放在身侧的手也紧张地攥紧。

“我在！”阿香右手举着小拳头，万分乖巧地笑着回应着他。

……她真的醉了。

脩抬头看她，喉结微动，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你……喜欢……”

那个‘我’字，脩怎么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如此地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他即痛恨这样的自己，却又本能地不敢听她的答案。

“我还是送你回家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脩想，至少要在她清醒的时候，知道她的回答，而不是这样。

可她却在追问他刚才的话。

“喜欢什么呀？”

脩抬头。

阿香正看着他笑。

漫天飘雪，少女的眉眼在雪中绒绒，不知不觉间，竟像是已经满头白发。

脩看着他，心底催生的欲望吞没着他的理智，当他张嘴时，那一句话不受控制地就那样脱口而出。

“你喜欢我吗？”

阿香看着面前漂亮又精致的少年。

他手中的仙女棒还燃烧着，看着就像踏光而来，明亮又耀眼，是她内心最渴求却又永远不得的明月。

“喜欢啊。”

她看着他，痴痴地笑道。

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好像喜欢了他好久好久，久到心都疼了。

脩的眼眸蓦地睁大。

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而涌动的情绪让他不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眼睛映照人间烟火，眸光因那燃烧的仙女棒而灼灼。

脩看着她看着自己，又似乎在看着别人。

他的心不安忐忑却又仍然想要知道答案。

阿香认真地看着他，似乎在沉思，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无比灿烂，往前跳了一步，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你是谁哦。”

脩呼吸一窒。

阿香伸手搂住了他的颈项。

感觉到来自颈后的温度，又是这样的亲昵，脩又是不敢置信又是害羞，本就跳得极快的心跳声愈发强烈了。

“你是……备……”

脩看着她望着自己，笑着说到了那个字。

心口的炙热仿佛瞬间就被冰冻了一般，而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只说了那一个字就停了下来。

似乎在确定着什么，她捏着脩的脸，仔细端详着他，然后，她猛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