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魂器

置信地看向少年手中正在摩挲的戒指，它与里德尔的眼底都闪过一丝红光。

为什么要杀了自己仅剩的家人？

里德尔侧脸看向她，重新拉起她的右手，仿佛知道艾里想要问什么。

“我做这一切都有我的理由…艾里。”

他的声音既蛊惑又无助。

她能感受到里德尔的左手还是活人的温度，只是那枚戒指应该葬送了一个无辜的亡魂。

“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艾里虽然面上十分镇静，但里德尔感受到了她一时间紧张的情绪，于是摄神取念的一段记忆便成功趁机钻入了她的脑中。

那是年轻时的梅洛普，她长相平平，爱上了总是骑马而过的汤姆·里德尔。

魔力微弱的她长期遭受着家人的虐待与压制，她在父兄都入狱后获得了暂时的自由，可她唯一想要分享如此喜悦的只有里德尔，那个英俊的里德尔。

迷情剂的作用下二人很快私定终身，他们私奔到了没人认识的地方。

但怀孕的梅洛普心情复杂，她看着见底的迷情剂决定不再使用，可恢复了神智的里德尔用果断清醒的脑子抛弃了怀孕的妻子，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女巫。

……

艾里不清楚这段记忆是里德尔从哪儿得来的，但她仍能感受到他紧握着的五指，戒指都快要嵌进他们的肉里。

“拥有这样的父亲…我很抱歉，艾里。”他轻轻地用低沉的嗓音说，睫毛低垂下来，“我早就调查过了，他们一家都不是好人。”

“他们？…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吗？”她抬头看向里德尔的眼睛。

“艾里，你愿意拥有这样的亲人吗？”

他悲怆的脸简直像个无辜的受害者。

她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的亲叔叔说不定还在准备谋害自己的哥哥。

想到那个名义上的姑妈，艾里当初也是毫不犹豫地将她抹杀。

那种剥夺他人生命的快感她早已体验过。

她又有什么资格评判里德尔？

看着陷入沉思的艾里安娜，里德尔满意地露出一抹不被察觉的笑意。

他终究还是让艾里过来了，他很期待艾里的选择。

三年前她说不论如何都会站在自己这边，帮助寻找他的亲生父母。

如今的她是否还愿意信守诺言，加入他伟大的计划当中。

是的，他并不仅仅因为这些才谋害自己剥削农民的祖父母。

还记得昨天那个莫芬·冈特用他的臭嘴朝着艾里安娜大骂泥巴种。

还有斯莱特林那群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贵族们快要翘到天上去的眼睛。

甚至是孤儿院里那群蠢笨又蛇蝎心肠的麻瓜……

他的出生在那些人的口中仿佛成了一个什么肮脏无比的事，在伦敦与魔法界他都是一个异类般的存在。

直到他看见了艾里安娜。

那是一个与他一样强大，纠结的人。

两年前霍格沃茨的饭桌上，他在心里嘲笑过格林德沃的理念，那时的他只想要掌控魔法界。

时过境迁，那么现在的他就想要成为凌驾于纯血巫师社会的存在。

一个永恒的存在。

麻瓜不再会是统治下的傀儡，他们将不复存在。

即使自己的一半血液里留着那几乎所有人眼中肮脏的血统，但他很强大，不是吗？

他会征服巫师，征服纯血，然后征服死亡……

麻瓜，多么脆弱的存在，像蝼蚁一般轻易消逝。

面前里德尔一家的尸体是脆弱的，废墟下的莫里斯夫妇也是脆弱的。

他如此要强，艾里不可能不懂他。

……

“我不愿意…拥有这样的亲人。”艾里怔怔地望着他。

里德尔好看的眼睛弯了一下，宠溺地对她呢喃私语：“那就对了，艾里。”

与杀死姑妈那日一样，里德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方帕，擦拭去艾里被血染红的脸颊。

“你愿意，一直站在我这边吗？”

他又问，就像个不断需要被肯定的孩子那样。

“我不确定…”她回答。

里德尔瞳孔一缩，那是两年前同样的回答。

…

“如果是你，你会追随格林德沃吗艾里？”当时的爱米问。

“我不确定…”她说。

…

没有得到答案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松了一点自己抓住她的那只手。

里德尔脸色渐渐平静，他说道：“那你愿意和我移形换影回伦敦吗，艾里。”

“…当然。”

她马上施法，离开了充满死亡气息的宅邸，将三个人的尸体留给即将发现这一切的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