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珠
怕。”
谢馥深不解,芸娘靠近了他,压低了声音,“我在想,如果这便是公子的目的地,那我要仔细的看看。”
她盯着谢馥深的眼睛,想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什么,可那是一汪深潭。
谢馥深轻轻的笑了,牵住了芸娘的手,“皇后在两仪殿,稍后你先去太极宫的偏殿休息,无论谁来请,都不用理会,还没人敢在太极宫放肆。我会先去太极宫,见过陛下后,你我再一起拜见皇后。”
也不用牵着吧?
芸娘挣扎,却被谢馥深按住,“别动,东南角有人在盯着。”
芸娘便不再动。
她最近想通了许多事,谢馥深不愿娶萧如意,更不愿被绑在皇后的战车上,那么他便需要有人来搅合这段婚姻,至少不能让它成为一段佳话,还有什么比得宠小妾,更能破坏夫妻关系?
芸娘不愿只能作一个有宠无名的小妾,却能扮演一个得宠骄横的宠妾。
*
太极宫内,明帝把折子扔到谢馥深的脚边,这是谢家一脉的文官上书,欲将谢馥深贬责至巴州。
如今巴州正值严王之乱,蜀中之地,严王占据天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斩杀了三位巴州刺史,如今让谢馥深前往此地,其心如何,一看便知。
这是皇后和谢权一同给谢馥深的一道下马威。
明帝如今事事不顺,面色阴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是谁说要徐徐图之?如今之计,唯有善待萧如意,安抚皇后,你那个妾室,便赐个全尸,厚赏家人便可。”
谢馥深恭敬道:“陛下,此乃臣刻意为之,臣愿替陛下收复巴州。”
不等明帝反驳,谢馥深便又提出一建议,“请陛下册封二皇子为太子,臣离开帝都之后,便让太子监国,如今,这帝都还是太过平和了。”
明帝若有所思。
谢馥深直到明帝最在意什么,明帝这一生,都被后权被世家制衡,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收拢皇权。
太子,皇后,爱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可以牺牲的筹码。
谢馥深上辈子就看透了他。
他看准时机,再次谏言,“二皇子根基尚浅,不堪和皇后一脉抗衡,不如陛下助力一把,我如今立于帝都,太过碍眼,不仅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反成为陛下的阻碍,臣愿离开帝都,为陛下分忧解难。”
明帝眼中含泪,“东华,我儿……”
谢馥深恭敬一礼,“陛下慎言。”
明帝重重的叹息,但他心中已被说服,却并不立即做决定。
但谢馥深却并不担心,明帝会按照他规划的道路走,至于父子之情……若这天家有这般东西,他何至于连死都不能干脆利落?
什么谋划天下,这天下便是毁灭了,才有意思。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战争的硝烟点燃每一座城池,傅东陵之才干,没了压制,足以雄霸一方,而这样的人才,他有许多,他把他们放在了每一寸边疆。
只待战火燃起,风起云涌之际,便是群雄逐鹿,天下大乱之时。但在那之前,他要守着一座坚固的城池,放好他珍爱的掌上珠。
明帝思考片刻,紧紧握住谢馥深的手,“委屈你了,你只管去,这太子之位我定给你留着。”
谢馥深推拒一番,和明帝扮演着父子情深。
*
两仪殿内,皇后独留下谢馥深,芸娘便只匆匆拜见一番,便被大宫女带到了偏殿,于这座宫殿的所有人而言,她都是不起眼的存在。
唯一的作用,便是警告谢馥深,谁才是这个帝国的女主人。
或许,若是谢馥深过于强硬,她便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芸娘应该害怕,可此时却根本无暇顾及,甚至还在皇后大宫女训诫她时,微微走神。
来的路上,谢馥深神情愉悦,她便多问一句。
“要开始了。”只一句,芸娘心跳如鼓,一路上都在猜测,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谢馥深淡淡的笑,“你或许可以开始想象,这天下乱世将起的模样。”
芸娘未察觉其中深意,有些许疑惑,“何故乱世将起,如今天下太平已久,我瞧着史书之中,多是清君侧,而后徐徐谋之。”
谢馥深觉察到不对,“你会不会觉得我做得不对?”
“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弱肉强食而已,际遇如此,你若放弃便是死无全尸。”芸娘叹息,人生在世,终究是在为自己而活,都是俗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