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花
萧云鹤的自信源于他安排的人手,大理寺的探子传来的消息中,并未有什么线索,他自认这事证据俱全,天衣无缝,自是无所畏惧。
“那便从萧家宴会那日,萧家大小姐受伤说起……”谢馥深以一件看似毫不相关的事为开头。
*
这连着数日,芸娘和谢馥深都在大理寺,这是第二次上门,谢馥深已提前安排了住宿。
丰庆别院里,谢淳领着芸娘来到正院松鹤堂,将人安排在正院旁边的东跨院。
集圆听了这消息,愤愤不平。
她因着是伺候着小夫人的大丫鬟,在丰庆别院也颇有牌面,得知小夫人“去世”之后,狠狠的伤心了数日,她原以为谢三公子也和她一般,对小夫人之死格外重视。
谁知道,转眼就听说谢馥深身边得了一个得力的下属,整日待在身边,取代了青山的地位不说,还不清不楚,把人安排在大理寺替人铺路。
集圆愤恨不平,“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狐狸精,能把三公子骗得团团转。”
东跨院里,谢淳疏离但又不乏恭敬,寒暄完,又叫来院子里伺候的丫鬟,让芸娘认人。
这些丫鬟,是他自作主张安排,至于谢馥深说郑云是小厮,谁家小厮住这么大一个院子?
“郑生便在此处好好休息,若有什么要求,找人知会我一声便可。”谢淳简单的说了两句便要离开。
芸娘道了谢,递上打赏的荷包。
谢淳一脸喜色的接着,“那我就不客气,多谢郑生了。”
狗腿子!不要脸!
集圆瞧见谢淳在郑云跟前谄媚的模样,心底狠狠的唾弃一番,这为了利益巴结小夫人的人果然没良心,不像她,她是绝对不会为利益屈服。
对着谢淳的背影狠狠的唾弃,集圆挑剔的打量着芸娘,“你便是郑生?听说三公子近日来很宠信你?”
芸娘还未说话,谢淳脚步一踉跄,他往日只知道集圆丫头傻,没想到人这么傻,小夫人人都死了,明摆着是昨日黄花,这个集圆傻不拉几的,还要替人出头。
这有什么好处?惹怒了谢三公子跟前的新红人,难不成小夫人还能从坟墓里蹦出来,替她求情不成?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都不懂。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郑生,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谢淳跃跃欲试,这可是他刷好感的机会。
芸娘原惦记着朝堂之事,如今瞧着集圆圆乎乎的脸,气得像那鼓起来的河豚,心中暗笑,又很是感动。
只是日后少不得在外奔走,这身份需得隐瞒,不便让集圆再跟在她身边。
她先谢了谢淳的好意。
又对集圆道:“我便是郑生,小姑娘你可是听说了我,想来跟前伺候?不过,我瞧你眉目清澈而愚蠢,不谙世事,你这样的……让我很很为难。”
“谁要来你跟前伺候!你想得倒挺美!”集圆被这话气得脸更红了,好不要脸的一个人,难怪和谢淳有共同语言。
定然又是一个马屁精。
“那你提来篮子,又送来你做的糕点,不是为了巴结?”芸娘奇怪。
“不是,我……我这是祭拜我家小夫人,我就是拿去喂狗,把东西扔水里也不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上门找茬又没有借口,集圆便想借着送东西的名义过来瞧瞧,可被芸娘点破后,顿时觉得羞耻,像背叛了小夫人一般。
难不成,这真的很像是巴结?
送走了怀疑人生的集圆,芸娘拜访了李娘子和兰娘,也见到了正在休养的父亲,父女见面,少不得一番喜极而泣。
“我们一家便走吧,既然李芸娘已死,何不如离开这是非之地,你大哥再幽州一切顺利,咱们便去投奔于他,幽州偏远之地和帝都相隔千里,日后,你在那处定能重新开始。”李父心底害怕啊。
这权贵之家是那般好相与的?这泼天的富贵是那般好享受的?
如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宝贝女儿,为何会“死”在了皇城,如今,父女详见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李娘子瞧出芸娘不愿意,扯了扯李父的袖子,“行了,少说两句吧,你以为谁都能替谢三公子做事。”
李父还欲再说,“可……”
“爹,回来路上,可还安全?”芸娘转移了话题。
说起此事,李父摇着头叹气,安全?一路上遇到三次劫匪,两波流民,若不是谢家的护卫孔武有力,又擅长武功,保不准会遇到什么事。
想到此,他忽然就明白了芸娘的话,思索片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啊!”
安全离开谈何容易?
西北战事不停,东南海寇作乱,而近年来大耀天灾不断,流民和土匪占据了在各地山上落草为寇,这个世道,若自身没有实力,若既然实力又无庇佑,不是死在劫匪手中,便是成为流民。
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