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人
两小时过去,婚纱终于敲定下来。
此时,穿在冷洝身上的是一件绸面、卡布里蓝的婚纱。
裙摆不算大,但拖尾较长,且颇有一股复古宫廷味。
头发被整理过,扎成一个丸子头立在后脑勺偏上的位置,但那遮着额头的八字刘海依旧焊在她头上。
造型师尝试劝说冷洝把刘海梳上去,但最后冷洝冷冰的眼神,和看不透意味的笑容让她闭了嘴。
冷洝头上还戴着一张薄纱。
薄纱几乎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鼻尖和一点下巴。
待她转过头时,那双眼睛几乎和蓝纱融合到一起。如小船外歌唱的海妖,拖着观望者深陷其中。
墨黔坐在椅子上,看着冷洝的背影有些失神。
她对着大镜子反复转身的动作,就像是满怀期待,嫁给心上人一样。
看着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脸上好像带着喜悦的笑容。
他似乎能想到十几天后的晚宴上,她手拿捧花,慢慢的、一步步走向在红毯尽头的他。
等下,她为什么会走过来?
墨黔猛然回神,微微抬头,只见冷洝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对…对不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冷洝道:“没事。”
他怎么一副蠢样?
如此频繁的走神,也不知是如何读上江大的研究生。
其实在那事发生的第二天,她就把墨黔所有的历史翻了个遍。
除了中学时逃过一次课,竟没有什么违法的事。
她不信有几个世家子弟的手是干净的。
结果发现,他既没有偷税漏税,也没有私吞赃款。银行卡里甚至只有一万多,连她的千分之一都没有。
这人的历史太过清白,一丁点黑色成分都没有。
“你的西服已选好了?”冷洝抬手把遮挡视线的蓝纱取下来。
“嗯,已经好了。”墨黔低头看了下手机。
“已经十一点多了,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墨黔叫住正往更衣室走的冷洝。
她转过头来,带动肩颈,形成一条优美的线。
“不用了,我自己回家就好。”冷洝道。
墨黔起身,道:“好吧。但是有点打车不方便,我送你回去?”
冷洝的笑脸有些僵,但墨黔并没有看出来。
他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的意图如此明显,就是想离墨黔远些,他却浑然不觉。
“有人来接我,你早些回家吧。”冷洝走进更衣室,不着痕迹的闭了墨黔的嘴。
——
一个遮阳伞下,墨锦川正和沈韵喝着柠檬茶交谈着。
在饭前稍微喝点东西,是他们二十几年来的习惯。
沈韵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叹了口气。
“韵儿,怎么了?”墨锦川露出关切的神情。
“只是想起黔黔这孩子干的糊涂事,我就为冷家的姑娘感到不值呀。”沈韵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摇了摇头。
墨锦川也道:“是,那个姑娘看起来就是个沉得住气的,墨黔这毛头小子根本配不上。”
“可这…件事,也是有可能会泄露的。到时候,无论是对我们两家还是他们两个,都是巨大的负面影响。”沈韵道。
“我倒觉得冷家姑娘不一定会在意这些”墨锦川若有所思。
他少说也在这商圈混了三十几年了,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家族没见过?
但冷家有些特殊。
从来不做扩大人脉、资源的事,却地位稳固,永远掉不下榜。
冷家往前数几代要么是富贵家族,要么是书香门第。总之,没有一代是落寞的。
但冷家到现在这一辈时,却出了些问题。
一是冷老主动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只有二十五岁的冷泞。
当时他在圈子里不出名,理所当然,所有人都认为冷老是人老糊涂了。
但冷泞的表现,却让那些质疑的、八卦的、嘲笑的人都永远闭上了嘴。
先是稳固了海外交易,再清理集团内的蛀虫,以及各种改进和提高。
仅仅三年,把这一切都干得无比漂亮。
令人困惑的是,为何冷行舟并没有传位给他的儿子,也就是冷泞的父亲,冷常忆。
更加奇怪的是,冷常忆在冷泞十八岁时忽然失去一切踪迹。
但根据推测,他或许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享受田园生活了。
以及冷泞的母亲。
她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所有人只知道她是S国人,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人。
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长什么样。
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