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们便已被下了毒,而那毒却不易被察觉,所以才能瞒天过海,让仵作以为他们死于剑下。”
“而真正的下毒人便是指使他们运血榉的人。”展柔转头道,“李大人,可是也?”
李房翎才瘫坐起的身子在听见这话后又倒了下去。
“还要多谢李大人的那盘绿豆糕,下官昨夜见到大人那口中被塞满的绿豆糕,觉得有些眼熟。后来才想起,在其中两个工匠的甲缝中都发现了绿豆糕的碎渣。下官便着人去打听了一下,碰巧那日你府上管家去工匠主事家时被他邻居瞧见了。至于李大人为何拖到如今才下杀手,那便要大人自己说了。”
“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我!”李房翎半晌才颤抖着身子将头抬起,“我已给了他们银票,谁曾想这群刁民竟拿朝廷钦差来威胁我,本官岂容得这干乡野村民!”
“可没想到却被仇大人发现,更没想到仇大人竟然又派去了一个杀手替你瞒下。仇大人,包庇下属,混淆视听,知法犯法,是也不是?”
展柔不及仇万秉开口,又转向了桓谨。
“桓先生可还要继续替这三人担罪?罪证凿凿,法理昭昭,请先生放心,展柔既能立于这大堂之上,便定能以此身保无辜之人周全。”
桓谨听了这话,半晌深深一拜,缓缓开口:“草民……请大人依法办案,护持清明。”
展柔闻言转身朝坐在堂上的桓白一拜:“请大人裁断。”
***
濯清楼案暂告一段落,仇万秉因是当年熙和帝钦点前往越州任职,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被押解进京候审,剩下的邢夏尚则被革职查办,李房翎被处以斩刑。
及至将那三人压出府衙准备送往监牢时,却见府衙门口已被临江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中的许多人叫嚷着:“仇大人是好官,好官啊!”“放了仇大人!”“……”
一片吵嚷皆在为仇万秉求情。
“况甫宁,将那三人速速押去大牢,不得有误。荀牧,带抚宁司的人疏散百姓,维持秩序,不可伤及无辜。”桓白吩咐道。
展柔看着眼前那般景象,心上不解,便向桓白道:“仇万秉在临江似乎很得民心?”
“仇万秉乃熙和十三年进士出身,从前在京都做府尹。四年前调来越州,先做了一年苍南府知府,后调来临江府做同知,两年前升任知府。入仕七年,政绩上颇有建树,这两年也是将临江打理的井井有条,民生安乐。”
“可这濯清楼……”
桓白摇摇头,泛起深深疑思。
“桓大人,展大人。”
二人闻声转眼看时,便见桓谨俯身而拜。
展柔扶了他起身,接着看向桓白,恍惚间似又见得前几日他眉眼间的怅惘。她便向二人一揖,转身回了府衙后院。
有多久没有见到桓谨了。
那年京都一别后,他与桓谨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次来临江,桓白本想办完濯清楼的案子就去看桓谨,看阿萱姐,看小栀。却未曾想,桓谨竟是那案中人,他兄弟二人竟又是在此般境地下重逢。
那日,展柔在堂前审问桓谨,他原是要回后院休息的,最终却还是没忍住,便悄悄躲在正堂后的回廊,他将那堂上字字句句皆听得明白,却不相信。
桓谨。
他的大哥,从小爱他护他的大哥。
他要查,查个清楚,查个明白,哪怕最终……
如今,终还他清白了。
“大哥……”
桓谨上前一步,缓缓拍着桓白的肩:“霜之,让大哥好好看看……”说着,桓谨便将桓白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自八年前京都一别后,桓谨便带冯萱和小栀回了临江。后来有一日,他听说京都桓府的三公子一甲登科。他喜不自胜,买了一壶最好的杏花春回家。那一日,他将一壶酒喝了个底朝天。
又过了两年,柯提来犯,听闻京都一个少年郎自请领兵出征,后来他才得知那少年郎竟然就是他的三弟。自那之后他便日日难眠,还与阿萱一同去庙中为桓白祈福,如此一般直至桓白率军大捷,将那柯提赶回了漠北草原。
他的三弟从小便聪慧伶俐,却在最该享得纯真欢乐的孩童年岁遭逢无常。可他知道,桓白心性最是坚忍,所以必不会被那些晦暗岁月遮却他的卓绝天资。
可是这一次,当他得知朝廷派来的钦差是桓白时,他却怕了。因他知道,桓白除了心性最是坚忍,也最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及至今日站在这堂上,与他相对之时,他便明了,他的三弟已然不再是那个只怀了一腔热血的少年郎了。他如今已然可以立于这官场,立于那朝堂,为百姓主持公道。
“大哥,你受苦了。”
“是大哥不好……”桓谨垂下眼,长叹一声,“我以为,这样便能护她母女周全……”
自桓谨与冯萱相识以来,她便是他的软肋,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