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月如皙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大人有大量,不与幼稚的哥哥计较了。
她放轻脚步,悄悄出了厨房,避着月府的人,正打算翻过墙出去。这时,月如皙耳朵动了动,听一人高声吟颂祝辞:“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
小姑娘眨了眨眼,心里跟猫爪挠一样,痒痒的,忍不住想去看看。
她还从未见过及笄礼长什么样呢!
只是去看上一眼,肯定不会耽误我寻宝的。
说服自己后,月如皙转了个身,摸到祠堂去。
月纤纤能传出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即便多有太傅夫人的运作,她的容貌也是绝对不差的。
两条弯弯柳叶眉,一双水润含情目,身形纤细,仪态大方,更别说今日是她的及笄时候,又即将嫁给如意郎君,人逢喜事,更是美上三分。
月如皙盘腿坐在树杈上,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看底下的盛宴。
她单手支腮,望着太傅夫妇眼含热泪看月纤纤的场景,思绪飘飞。
“果真是个扶不上墙的东西。”
是太傅夫人的声音。
月如皙回神了。
底下,太傅夫人看着女儿行礼,边压低声音,和伺候的大丫鬟晚琴说话。
只听她继续说:“自家姐姐的及笄礼都不来观礼,将来还能指望他什么?晚琴,宴后就让他好好呆在房里反省,别想着出去混。”
晚琴小声应是,没敢反驳小少爷几日前贪玩,没答上老爷考校,被夫人禁足在院里,一直到现在。老爷和夫人都没发话解禁,守着的小厮也不敢私自放人出来。
晚琴有些可怜小少爷,不明白夫人怎么待大小姐和小少爷差别这般大,夫人总说是小少爷顽劣,严着些才好。可她见小少爷除了念书没开窍,还是很乖巧的。
但可怜归可怜,她不敢擅自做什么。夫人这么做总有夫人的道理,她只是一个仰仗着夫人的小丫鬟罢了。
月如皙自认是很了解这个女人了,可对她的许多行为还是不能理解。
时下女子的地位不低,虽不能封侯拜相,但从事商业、自立女户、任些芝麻小官都是可行的,街上与男子同行,只要没有过分举动,普通的接触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虽然对许多人家,仍是看重男孩多些。
如果那女人是重女轻男,月如皙不觉得奇怪,毕竟她也更喜欢娇娇软软香香甜甜的女孩。
但事实上并不是。
因为太傅夫人对月小少爷太苛刻了,总认为他不学好,不努力,好像哪天没贬低他两句,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月如皙被扰了兴致,没再看下去,足尖轻点,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如一阵清风,驰掠向皇宫。
月如皙的天赋极好,虽因为喜爱轻功而日日苦练,忽略了手上功夫,但她的武艺在同辈里也是中上水平的。
当然,她的轻功就更厉害了,踏雪无痕,来去无影,早早超过了她的师父。轻功方面,这世上,也就不过一手之数的武道前辈能与她匹敌。
其中两位投效皇帝,藏于皇宫暗处,平时并不出现人前。他们一般也不会参与进小姑娘和皇帝之间的小游戏里来,特殊情况——比如前辈们起了玩心——除外。
月如皙扒拉着宫墙,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瞅准时机翻进宫里,巡逻的禁卫军全然无觉。
小姑娘边朝皇帝私库飞去,边回头看禁卫军一眼,见果真没人发现,幸灾乐祸的弯弯眉眼。
她与皇帝的小游戏便是这个。
每月初的三天,给她随意挑个时间潜入,若是拿到皇帝藏好的指定宝贝前,被禁卫军发现了,她就要罚抄书。若是没被发现,那么宝贝就归她了,而全体的禁卫军们就要加练。
同时,她有个月俸额度,是皇帝作为师兄给她的零用的,在额度里随意取用。
至于禁卫军们要加练多少强度如何,就看她从里面拿了多少金子银子啦!
所以禁卫军们总会遇到皇帝下令的加的不同时间长度、不同强度的加练,没有缘由。
禁卫军们感到奇怪,可又不知道缘由,就非常亲切的为皇帝陛下找了一个理由——皇帝陛下他抽风了。
知道这事的陛下:“……”他把禁卫军往死里训了半月。
此事过后,皇帝把这个游戏告知了禁卫军,并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人性化的给了一个补救方法——如果月如皙成功拿到宝藏后他们才发现,可以通过捉住她来抵消惩罚。
禁卫军是直接听命于他,个个忠心耿耿,皇帝并不担心他们会把这事泄露出去。
如愿得到补救方法的禁卫军:“……”
他们能怎么办呢?尊敬亲爱的陛下发话了,他们当然只能乖乖去做啦。
月如皙难遇敌手的轻功,有很大程度上,也是被追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