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痛

上午十一点多，医生来看了一下我的情况，这时已经破水11个小时了。

“你这破水太久了，宫口没有开，一点反应也没有，需要上点催产素和促进宫缩的药。”

我们同意，接着就内检一样，将要上好。

尊严什么的在生育面前一文不值。

隔了大概二十分钟，我感觉下腹部隐隐作痛，宫缩开始了。痛感明显，但还不算规律。我试试着用拉马泽呼吸法，没有宫缩时正常呼吸，随着宫缩痛呼吸频率越来越快，宫缩快过去时，呼吸逐渐放缓，通过呼吸调整来降低宫缩时的痛感。刚开始还可以接受，后来痛感越来越强，呼吸似乎不管作用了，宫缩时我整个身体僵硬，缩成一团，汗水淋漓。

叫来护士，我们想打无痛。无痛是有要求的，打早了起不来了作用，打晚了可能人家都生了，所以要求是宫口开二指才可以打无痛。

护士再次内检：“你这个才一指，还得等一会儿。”

我有点绝望，已经这么痛了才一指。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感觉漫长又痛苦。一遍一遍问护士我可以打无痛了吗，护士都气笑了，说我十分钟前才问过。王浩牵着我的手，宫缩来时，我紧紧捏住他的他，企图用手上的力量来对抗宫缩的疼痛，但无济于事。

我开玩笑说道：“从我捏你的力道你可以知道我承受的宫缩痛。”

他苦着一张脸，被我的痛苦吓到了，笑不出来。

“没事，你捏。”

又问过几次护士之后，不知是被我问得烦了还是时间到了，护士再次内检。

“一指半多。”

“护士，给我上无痛吧，我好痛。”我央求她。

护士看了看我，说去给医生说一下。

几分钟后，护士喊我起床，去打无痛。

“不是羊水不能走动吗？”我问道。

“就一点点路，没有事。”护士解释。

我被带着去了对面的房间，有一个麻醉师已经在等候，喊我躺在床上然后侧躺，将自己的腿蜷着，告诉我待会不要动。

正当麻醉医生要打局麻的时候，宫缩来了。

“医生等一下，等我这阵宫缩过去。”肚子顶在前面，我勉强抱住自己的膝盖，五官皱成一团，大约二十几秒过去，疼痛感渐渐减低。

“医生，来吧。”

我感受到后腰先是针头刺进去，再接着有液体被推进体内，伴随阵阵痛意，几秒之后感觉后腰麻麻的，然后就没有什么知觉了。

麻醉医生又捣鼓了几分钟，随后护士带我回房间，将一个方形的盒子状的东西放在了我的头旁边，告诉我很痛很痛的时候就按一下某个按钮。

朋友刚生没多久，还记得她说无痛就是人类之光，抖音上也有很多分享生产经验的人，都是说上了无痛到生就轻松了。

打完无痛我也放下心来，心想，终于不会再那么多痛了。还没有高兴太久，下一个宫缩来袭，依然痛彻心扉。我嘴里骂骂咧咧，怎么还是那么痛，我想起护士的话，又按了按按钮，疼痛并没有缓解。

妈的，无痛对我不起作用？还是我的期望太高，只是没有达到我的期望而已？我已经痛麻木了，衣服背部领口已经湿透，头发也湿了大半。王浩站在床边，一会儿又用湿巾给我擦脸擦汗，一会儿又问我怎么样。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多，护士依旧是每隔一点时间来内检，然后看看胎心监护仪的情况。

我又痛又困又累，也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只喝了点水，宫缩让我想睡睡不着。

最后一次护士来查看我情况之后叫来了医生，医生看了看胎心监护仪和我的状况后，叫住王浩。

“家属，现在这个情况是这样的哈。”看了看我对着王浩说：“破水时间有点久了，我们从胎心监护仪上看到的情况是胎心有点不平稳了。现在就有两种建议，一种是直接就剖腹产，一种是再观察啊一下。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是说不准，有可能就这样然后一会儿就生下来了，也有可能胎心还会继续掉，等继续掉的时候再紧急剖腹产也行，就看家属的选择。”

我还有些犹豫，毕竟我之前是顺产，恢复也算快，转剖腹产就是二茬罪了，还恢复慢。

王浩缺比我果断，他看着我说：“思思，后面也说不准，有可能情况更糟还是要剖，而且你已经破水很久了，宫缩又那么痛，我觉得还是早点剖出来好，你也少痛点，孩子早点出来危险也就小一点。”

我看着王浩坚定的眼神，抚平了我的焦虑不安，点了点头。

医生机械似的将对旁边床的两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