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个疯子

“疯子…疯子！”

女孩的声音略嘶哑，泣音浓重。

郁嘉言啜泣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找到门在哪，强撑着无力的身体，扶着墙壁爬起来。

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门把手，终于被按下。

开门的一瞬间，郁嘉言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无力地从门里摔了出去，把路过的学生吓了一跳。

终于有人注意到研讨室的情况。

被郁嘉言吓到的女生看到里面的罗澍，图书馆里响起了一声尖叫。

罗澍被几个男生抢走小刀，按在桌子上制住的时候，眼底的疯狂还没退却。

他嘴唇动来动去，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后来学校保安来了，老师也来了，郁嘉言和罗澍的辅导员也随后赶到。

樊茉一脸担忧地询问她的情况时，郁嘉言还浑浑噩噩的，双眼无神，神情呆滞，几行眼泪挂在脸上。

“言言，你怎么样？郁嘉言？”

“倒是说句话啊…”

见她跟个木头娃娃一样没反应，樊茉也急得快哭了。

罗澍已经被送去医院，伤口深深浅浅的，半边衣服都染了血。

辅导员和几个老师商量，郁嘉言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追问事件细节，就让樊茉先带她回宿舍休息。

室友秦雪和邹莹进研讨室给郁嘉言拿包拿手机的时候，看到那一地的血都胆战心惊。

学校动作很快，当天就让各个班级发了通知，不许传播不许讨论。

连学生负责的没有老师管理的表白墙都收到了通知。

但嘴长在人身上，还是有不少学生关起宿舍门来偷偷讨论今天的“研讨室血光事件”。

“听说是22级的，为爱自杀。”

“什么呀，我当时就在图书馆，说是小情侣吵架，女生逼男生证明爱不爱她，没想到那男的这么极端，直接动刀子，嘶——流了一身的血，把他女朋友吓死了都！”

“天呢，男的好可怕，谈个恋爱风险太大了吧。”

“就是啊。”

“我的版本怎么不一样？我听说的是，那男生给人女生表白被拒，死皮赖脸地追，人不答应，就剑走偏锋了。”

“根本就不是情侣。”

“还有，那男生好像还成绩挺好，叫罗什么来着，忘了，”

“成绩好可不代表人品好哈，呐，这不就暴露本性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记得去年迎新晚会不？表彰的就有他，是姓罗对对对…”

“我有个朋友和他同班，说平时就是个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的人，性格好奇怪的。”

“你那朋友知道他俩什么关系不？”

“就同学啊……不对，那男的给女生表白过！”

“哇那这样就说得通了啊，性格缺陷又爱而不得，确实会做出极端的事来。”

“唉，那女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这事一出来我看研讨室也得安监控了，我要是领导，就把墙换成玻璃的，绝对安全。”

……

回宿舍后，郁嘉言在自己的小沙发上一坐就是一下午，对什么都没反应。

室友想上前安慰，樊茉摆摆手说别打扰她，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

容谦刚从食堂提了饭回宿舍，就给郁嘉言发了消息，【吃午饭了么？】

【这个水煮鱼不错】

【下次来京大我请你】

消息发出去后很久，那边都没有回复。

容谦有些落寞，想着她应该在忙，就说：【作业还没做好吗？】

【辛苦了】

【别忘了吃饭】

又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回复。

他看着手机上的小绵羊头像，抿着唇，心情低落。

郁嘉言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她原本是准备去食堂吃饭的，好久没吃自选菜窗口的红烧肉了。

宿舍里很安静，室友们都在默默观察她的状态，听到这一声，樊茉立刻拿了小零食过去。

“饿了？快吃个小面包，你最喜欢吃这个了。”

三人一脸期待，郁嘉言终于有了些反应，朝三人勉强地笑笑，“谢谢，我不饿。”

她脸色依旧苍白，笑起来都没什么生气。

“我有点累，我上床休息去了。”

说罢，郁嘉言就木讷地在三人的注视下爬上床，躲进自己的床帘里。

床下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

这一觉，郁嘉言睡得极其不安。

罗澍的样子在梦里被扭曲得不成人样，比现实中更加恐怖骇人。

郁嘉言发现自己手上沾满了血，手里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刀。

罗澍全身都是流着血的伤口，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