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欺君王瞒皇上,杀妻灭嗣良心丧,逼死韩琦在庙堂……”
台上小生咿呀咿呀唱个不停,这折戏正是著名的《铡美案》,讲的是那陈世美抛妻子秦香莲,高中状元后,欺君罔上,求娶公主之事。
灵韵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在心里精准吐槽。
分明是那皇帝昏庸,嫁女儿居然不把女婿好好查一查,她还记得鸿文与雨容订亲时,苏伯母将兄长问得满头大汗。
又派人去老家问询家风,这才把婚事订下来。
就算陈世美当了状元,也要好好调查其在家乡名声如何,是否有妻儿,怎能轻易便许诺公主。
那公主也是个倒霉催的,嫁错了人,有帮着做帮凶,最后竟然成了第一个尝试龙头铡的公主。
最后一出戏正是包大人押着陈世美与公主,将其送上龙头铡,铡刀落下,外面一片叫好声。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该如此。
可若是那公主在发现陈世美有妻儿后,痛痛快快的和离,免于死亡的命运,也许结局能好一些。
又或者,根本不嫁陈世美。
如她重生一样,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一个包厢,被屏风一分为二,待回过神,才发现雨容姐姐被人拐走了。
屋内只剩下灵韵两人,鸿文兄长不见踪影,被谁拐跑的不言而喻。
灵韵此时莫名伤感,心有许多感慨。
隔着屏风,灵韵大胆许多,便出声询问屋内唯一的男子宋辞。
“堂堂一个公主为何落到如此下场?”
她也不知道问的谁,也许是在扪心自问,公主是用来昭示法令的严谨,那她的死在以谢婉婷为主角的话本子中,有何用?
“自是罪有应得,犯下大罪。”
“本朝律令如此,纵使是宗室坐法也杀得。”
灵韵:……谢谢你,真是一点也不伤感了呢。
似乎觉得自己言语太过生硬,宋辞想了想解释道:“那公主不过是虚构的人物,江小姐不必如此忧心。《铡美案》乃是前朝戏作,最初陈世美并未被招为驸马,公主更是查无此人,就连秦香莲最开始也只是一个秦氏。”
“所有故事,经过一次又一次修改,变成现在的样子。”
“不过是一时感慨,多谢宋公子开解。”
“小姐若是不喜欢,现在就让那唱戏的改了结局,让公主活下来就好了。”
改结局,像她重生一样。
她能掌控《铡美案》一众角色的命运,就像系统掌控她的命运一般。
说来也怪,这个叫系统的神灵神通广大。
就好像被故意忽视一样,除了发出声响,灵韵一点也察觉不到其存在。
系统的目的是什么?
心中万千疑惑,无人能解。
“改结局便不用了,便让演秦香莲的角儿与公主的角,换一下,再将这折戏重演一遍吧。”
且让她看看配角做了主角又如何。
有钱能使鬼推磨,赏钱一砸下去,不过片刻,欢欢喜喜的为灵韵呈上又一出戏。
灵韵全程注意着由原来公主演的秦香莲,身段嗓音妆容,无一不看的仔仔细细,并未瞧出什么不妥。
既不出彩也未犯错,甚至园子里的客人还没发现换了角儿。
“小姐,都说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这秦香莲演的真不错,比上一个要好,小姐你可真是慧眼。”
哪有什么慧眼,这世上有不想做主角的配角吗?就算是她也如此。
“吁~”台下客人发出倒彩。
正正是演到包大人将公主与陈世美夫妻二人押在龙头铡下,平日只演秦香莲的角,显然十分没有经验,被赶鸭子上架。
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差错。
园子里都是常客,一个个眼睛尖的很,倒彩立马传来。
灵韵听了心里一沉,推己及人,想到了她与婉婷。
听了两场戏,不仅没让心情更好,反倒有阴郁了些。
连丫鬟槐序都暗自纳闷自家小姐的心情如过雨云烟,说变就变,刚刚还好好的呢。
回到家有好消息传来,灵韵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父以刑部侍郎暂领礼部尚书一职,原礼部尚书谢婉婷的父亲温尚书,被陛下钦点,任命为参知政事,位同副相。
一切早了足足两年,未来变还是未变?
说是灵韵自我欺骗也好,今日戏园子所见并没有让灵韵改变要当三皇子妃的决心。
她对婉婷有愧,以后定会好好弥补。
朝堂上的大事,自然影响不了姑娘们的交际。
这段时间上京十分热闹,时不时就传出谁家姑娘和哪家公子订了亲。
囿于环境,灵韵一直以为这件事离她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