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渡口幽情

绕过几个巷口，穿过一座石桥，爬上一段斜坡，空间瞬间开阔，但视野依然受限，两旁的路灯更疏更暗，稍微远点便看不清楚。

原来已经走到堤坝上了，风吹的更凶，一阵阵，夹杂着沙粒，打到脸上隐隐作痛。天上星光点点，似有白云飘过，是的，淡淡的透明的白云，不是乌云。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陆远冷不丁来了一句。

“别胡说，我怕。”晓迎站住不动，等着陆远走近再并排往前。

“我们究竟要去哪里，神神秘秘的。”陆远忍不住再次发问。

“带你去一个我喜欢的地方，快了。”

在他们左手边有一个路口，斜坡向下，还有台阶，往下瞧，黑漆漆的江面映入眼帘，几艘渔船或者是运砂船，闪着亮光，在黑暗中如同萤火虫。

“陈村渡口？我家附近也有一个渡口，可以坐船到对面的X市。”陆远显得比较兴奋，对于渡口，他有种特别的感觉。古诗词里面关于渡口的意境，或远行、或送别、或相思、或思乡，或愁苦，总能引起陆远的共鸣和无限的遐思。

“古代的交通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水运是很重要的一种交通方式，所以渡口是一个很重要的交通要道，是连接岸上和岸下的枢纽，也是古诗词里面经常出现的景点之一。”

“说来听听。”晓迎饶有兴趣，仰头看向陆远。

“比如，我们熟悉的，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杨柳渡头行客稀，罟师荡桨向临圻；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这些诗句的意境都跟渡口有关，会让你浮现出一幅古色古香的画面，一个木质结构搭建的平台伸出湖面，一艘小船安静地停靠在岸边，随着水面泛起的涟漪轻轻摆动，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我很喜欢这渡口，我经常来，当然是白天。我一个人来，看着江面来来往往的船只发呆，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孤独的。”

“众人面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个更真实？”

晓迎没回答，俩人沿着道口往下走。

“扶我。”晓迎伸手捉住陆远手臂，踏上斜坡，她想从这个45度角的斜坡走下去。

陆远伸手握住对方手肘，形成一个支撑，稍微用力往上扶，减少她踏在斜坡上的重量。

她滑一步，陆远就下一个台阶。

每次她脚下一滑，轻声惊叫，陆远便手臂用力，拖住她身子，待她站稳了，再放松。

俩人一步一滑，玩着小孩子的游戏，快到底部两三个台阶，她要求陆远放手，自己跳了下去。看着不失童真的她，陆远抿着嘴笑了。

“我这运动细胞如何？”晓迎带着自夸得意的语气问道。

“不是我，你就很快下来了。”

“为啥？”

“滚下来呗。”陆远不紧不慢，把“滚”字重点突出。

“去，假幽默。”晓迎独自往前走去，“你刚才问我，众人面前和现在的我，哪个更真实。我没法判断，你觉得呢？”

“现在的你，更真实。众人面前，会有一定的伪装，其实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每个人都一样。”

“你为什么愿意跟我交朋友？不觉得我是不良少女吗？”

语调很平淡，语气很温柔，昏暗中，晓迎的双眸显得更加明亮，她拨了拨额前被江风吹乱的长发，但很快又被吹乱。江上渔船的照射灯横扫而过，掠过江面，如同一张绿色渔网快速铺开。绿色光柱时而刺向夜空，如一把巨剑，从刀柄到刀身，逐渐变大，逐渐透明，直至消失在黑暗中。

这样的场景，时常出现在陆远的梦境中，黑暗中的一束光，无限延伸，最后被黑暗吞噬。

对于晓迎的问题，陆远也不肯定，她是不是不良少女，不良少女又该如何定义呢？

“你是不是不良少女我没法回答，但你不坏，这个我可以肯定。什么人都可以交朋友，区别在于交深或交浅。”陆远确实不知道如何去定义不良少女，也不想欺骗她说好话。

“那我们是交深，还是交浅？”

“这还需要讨论吗，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是我的铁哥们，我就是你的好姐妹，哈哈哈。”陆远不想气氛如此沉闷下去，想尽快跳出来。

晓迎可能有笑，可能没笑，陆远看不真切。

气氛还是淡了下去。陆远最怕忽然的安静，有些问题，他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俩人找了江边一块突起的石块坐下，可以伸直了腿，让脚底架起休息。

“这黑灯瞎火的，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陆远的幽默细胞不够，只能胡说乱凑。

“如果你是坏人，你此刻会做什么呢？”晓迎抬起头，露出微微的笑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