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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虎镖局出来,江蓉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健康的肤色透着光泽感:“原来卖惨真的有用,我死缠烂打大半天他都不同意。”
顾念秋茶言茶语道:“就是借用你的前夫小小杜撰了一下,姐姐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江蓉双掌合十,“献祭渣夫,法力无边。”
“进了镖局可能会很苦,又要练武又要打杂跑腿。”顾念秋边走边说道,“就算这样也要去吗?”
江蓉微微侧转了身子,英气的五官神色鲜活,蕴着朝气:“做喜欢的事怎么会苦呢。”
“我从小就梦想着能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哪怕再苦再累,我也是在朝自己的梦想靠近。”
真好啊。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神采飞扬一身轻松,让顾念秋不禁诧然。
原来做自己喜欢的事会这么快乐。
江蓉有目标有梦想,那她呢——
她的梦想是什么?
顾念秋不知道,她好像生来就是一个寄居者,一个旁观者。
一出生便因为是个女孩儿,失去了嬉笑怒骂的权力。进了戏班子,好不容易稍稍有了家的感觉,却又被父母卖给了别人。
她是无根的蒲公英,落在哪儿就静静观察,直到风把她带到下一个看台。
不过这一次,这朵蒲公英稍稍有了自己的思想。
想到老夫人临终告诉她的事,她不禁握紧了拳头,向来淡然的小脸露出戾气。
也许这就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
为了庆祝江蓉向梦想迈进一步,顾念秋带着她一起去南街的市集。
商阳府大,但繁华热闹的地却少,都集中在城门靠里的那一片。来往商队络绎不绝,胡笳声声卷起通北风尘。暮色将至,清风消散炎炎暑气。
顾念秋和江蓉兜里有了钱,出手也阔绰了些,居然狠下心买了个糖人慢悠悠闲逛。
江蓉自己不爱涂脂抹粉,却专把顾念秋往这些摊贩跟前捎。她拿起个巾饰比划了下,想起之前顾念秋丢的那个红布绸:“这个感觉不错,与你的气质很是相称。”
“还有这个,价格也好,等我有钱了就给你买。”
顾念秋无语凝噎,街口王婆的烧饼都没江蓉画的饼香。
“还是粗布衫好,方便自在。”
“什么粗布衫好,还得是好看物什才配你。你都快及笄了吧,得好好打扮养得白白嫩嫩的......”
江蓉自己不拘细节的,却格外喜欢给别人打扮。跟养女儿似的,别有一般滋味。
好不容易拖着她去挑猎户那挑兽皮,顾念秋却正好瞅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这不是平天阁的掌柜嘛,给她发工钱的大人物。
顾念秋正想打招呼,却见掌柜步履匆匆,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酒楼生意冷清,掌柜忍受不了跑去顺福楼探听消息了?
顾念秋漫不经心地想道。
*
书肆。
相赢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柜面上的笔墨,他轻抚过桌上的画作。还未干涸透彻的墨迹仍泛着细腻的光泽。
门口串起的铜质风铃响起,他放下画抬眸望去。
头发斑白的长衫客面容冷峻,拱手作揖——正是平天阁的掌柜。
安伯早已不动声色地关掉门窗,
平天阁的掌柜一改之前的圆滑神色,他详细地讲述了来龙去脉,又从衣袖掏出那精巧华丽的影人,双手奉上。
“本想沉寂几日,再与顺福楼打擂台,却没想到她做的影人实在是精妙绝伦。这技法,京城那几个名师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手中的影人工巧细腻,色彩浓丽华美。木棍微微一动,便尽显灵巧。
相赢挑了挑眉,唇瓣弧线优美,吐出的字眼却极为冷静:“她一个束之高阁的千金小姐,如何学得这种技俩?”
“她来时倒并没有说这影人是她做的。”顾念秋来时含糊了说辞,因此平天阁的掌柜也并不能确认。
相赢却很笃定:“就是她。”
这勾勒的神态,用笔的风韵,一看便是她的作品。
安伯犹疑道:“兴许是跟府上的伶人学的,听闻定国公的嫡女体弱多病,学业不精,说不准是好奇技淫巧。”
“体弱多病?”相赢细细摩梭着影人,“她看着可不像是常年生病的人。”
那些久病成疾的人,不一定瘦弱咳嗽,却一定常年萦绕着病气,行动缓慢,眼神疲软。
相赢脑海中浮现出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和她狡黠的神情,他摇了摇头。
虽然是瘦巴巴脸上没几两肉,可通身灵气十足,哪有一丝疾病缠身的样子。
所以,要么这位定国公的大小姐并非传闻中那样,要么——
她根本不是定国公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