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城破

正如同儒生所料，战争形式正在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虽然璃山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谨慎，导致内应的潜入慢了一些。但他们仍在第五天的凌晨通过特殊手段向儒生传出了消息，表明行动成功，随时准备突破。

在得知一切都已就绪后，第五天白天攻城前他告知全军保留实力，不要像前几天一样猛冲，今晚要发动奇袭，并把内应计划向下传达。

此时万人的队伍已经死去六千左右，剩下四千人也有三成受着不同程度的伤。本来这几天连续进攻无果，他们都要放弃了，现在得知还有内应计划，众人的士气得到了回升。

当天白天的攻城行动，匪军的进攻欲望并不强，他们知道胜利就在眼前，都不想成为那个无谓的牺牲品。

这种行为导致守军内部起了疑心，顾霜韵觉得很不对劲，但具体哪不对劲她说不出来，只能说是女人的第六感。

但连续几天的胜利让大部分守军认为这是匪军给打怕了，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气势，觉得是顾霜韵多想了。于是这个话题被一笔带过，有些人甚至提前开始了庆祝。

夜晚，明亮的月光撒在寂静的山城之中，许多战士举着火把于各处巡逻。

按照前些天他们发现的规律，他们认为匪军不会在夜晚发动进攻，于是巡逻的士兵大多都没认真检查可疑的地方，只是象征性的拿着火把走过场。

待到夜更深时，不知哪来的云朵遮住了月亮，那银白的月光随之消失，山城内只有城墙上亮着星星火光。

过了丑时，许多城墙上站岗的士兵都有了睡意，看着远方的一片漆黑，就如同前几日一样，没有任何异常。于是慢慢放下了警惕，有的士兵已经打起了瞌睡，站着就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许多的士兵于城墙上进入梦乡，一个两个或站着或坐着打着鼾。

突然，有人听见了城门打开的声音，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向城门看去。

只见两个黑衣人正在从内部打开城门，而城门附近的守军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许多人脖子上有着一条红线，鲜血流在地面上积蓄成一个个小水洼。

城门附近的城墙上，有着更多的黑衣人正举着匕首偷袭那些处于睡梦中的军士。这位士兵被吓一跳，立刻放声高呼。

“敌袭！敌袭！”

这一嗓子惊醒了众人，士兵们接二连三的起来。却看见已经大开的城门与被暗杀的战友，城墙外不远处还有着马匪大部队，正悄咪咪的向前摸进，他们见被发现后全部改为冲刺，很快便会有人到城门底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守军阵脚大乱，在对战中节节败退。

很快，第一个冲入城内的马匪出现了，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如同蝗虫过境，掠杀他们看见的一切。此时的城主府内，城主正与周仁德一行人正在做最后的讨论。

城主：“敌人不知哪来的内应，趁深夜暗杀我军将士，来了一手里应外合。如今城门被破，璃山城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现在再思考对方内应从何来，互相推卸责任或者争吵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公主的安全问题。”

城主沉吟一声，接着说：“臣知道公主心系百姓，不愿看到我们被屠戮，但为了天下大局，还请公主速速从璃山逃亡，翻越璃山，以免被对方抓去。”

此刻的顾霜韵一脸颓废，十分自责。她认为可能是自己的计划出了差错，这才导致一城人即将面临死亡。

但她也知道，城主说的对，她现在必须尽快逃跑，离开璃山城，不能让敌方抓到。于是她只能叹息道：“知道了，我会立刻动身。”

城主点点头，对周仁德老小与岳无极说道：“我是城主，自当与城共存亡。但你们不需要留下，希望你们能同公主一同撤离，并在路途中保护公主。”

周怀真与岳无极悲痛地应了下来，但周仁德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几息过后，他走到城主身边，转身看向周怀真几人。

“怀真，公主她，就拜托你了，我要留下来。”

“师父！为什么？留下来会死啊！”周怀真闻言激动起来，几乎是吼着问他。

“因为我是医者，医者就是要治病救人！我不忍看到这里如此多的生命在我眼皮子底下消亡，我会留下来给士兵百姓们疗伤。这是我的道，就算是死，我也会将它贯彻到底。”

周仁德目光坚定，眼神中似有光在闪烁。

“孩子，还请你尊重我的这个决定，我知道留下来很可能会死，但我死得其所，无怨无悔。而你，身上有更重要的担子，不能和老头子我一起留在这，未来的路很长，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那是哪怕你牺牲性命也愿去践行的道，等到那个时候，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

周仁德上前用力抱住周怀真，深深地看了看他满是泪痕的脸，用手将眼泪擦干，将周怀真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