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这地方实在古怪，灵力能用却阻挡不了刺骨的寒冷。明明四处空荡一眼就能望到远处，却瞧不见同样坠崖的秦令歌二人。

甚至连方向都无法辨别，林檀干脆朝前走。

刚走两步怀中人动了动。

“师姐？”

危行川醒了就挣扎着要从她怀中下去。

坠崖时他以肉身为垫，后背和乌发全染上寒霜。被她抱起后，寒霜虽然不再继续蔓延，但也一直没有融化。

而她在行走间，寒霜顺着鞋子往上攀，此时已到达脚踝。

既然触碰到冰面寒霜就会蔓延，倒不如她先抱着危行川走，等她撑不住再由危行川抱着她前行。

在林檀愣神思考之际，危行川不再挣扎。

他伸手从储物袋内翻出两颗丹药，将其中一颗送到林檀嘴边。

林檀条件反射地张口吞下。

见她毫不犹豫，危行川怔住，随即又笑着将另一颗丢到自己口中，道：“师姐就不怕我喂的是毒药吗？”

“你不会。”

回答他以后，林檀自己都有些不理解。

在梦中危行川抬抬手就轻而易举地炸掉玄虚剑宗一座山，那邪肆猖狂的模样她到现在还能想起。

可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

是因为他总是安静地跟在她身后，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还是因为他刚刚淡定从容地跳崖救人？

她想不明白，低头望向怀中人。

他的眼神很复杂，复杂的让林檀看不懂。

灵脉内有股暖流升起，冷到失去知觉的双脚开始恢复知觉。

危行川从她怀中跳起，稳稳落地。

“是什么丹药？”林檀双眸亮晶晶地瞅着他。

危行川不好意思地避开那双澄亮的眸子，耳尖泛着红晕，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楚：“是催梦草练的丹药。”

说完他就朝前走，脚步匆忙且凌乱。

林檀起初没听清，她追上去，刚想让他再重复一遍就瞧见他耳尖的绯红。

她猛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催梦草”。

催梦草只能练一种丹药。

是魅药，能让人意乱情迷、浑身燥热，是道侣之间为了增添情趣才会用到的丹药。

林檀觉得脸皮发烫，不自在地同危行川拉开距离。

她离得越来越远，危行川不得不红着脸解释：“你别误会，是这雾崖下的寒冰古怪，无法用灵力抵抗，只有这种丹药见效最快。”

喂姑娘家吃魅药，听起来就很变态。

危行川怕她因此远离自己，虽然他是很想和檀檀发生点什么，但他希望是两人情投意合、结为道侣之时。

灰暗且寒冷的崖底，红着脸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解释，他眼中有着急亦有炽热。

林檀心底生出一个离奇的想法。

危师弟是不是喜欢她？

想法刚浮现，林檀赶紧压下去。

不可能！

在梦中她与危行川并未有任何交集，现实中也是刚刚相识。

林檀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加快步子走到他身边，故作轻松道：“危师弟怎么会有这种丹药？”

见她神色恢复如常，危行川跟着松口气。

他随着林檀继续朝前走，道：“无意间得知雾崖下的寒意无法以灵力驱散，我寻思剑宗离雾崖这般近，若是哪一天被那些人推下来，总要提前预备着。”

其实不是。

他提前准备魅药，是因为知晓林檀在雾崖下有一劫。

上辈子他们认识的比较晚，是从她口中得知，她曾经坠下云海雾崖，并因此产生心魔剑术倒退。那心魔是她悲剧的开始，让她从此跌下云端，甚至走向死亡。

林檀心中仅剩的那两分别扭随着他的低语而飘散。

危行川的视线飘向远方。

虽然不知这次会不会遇见让她产生心魔的事，但他不会让她重蹈覆辙。

哪怕被阵法反噬，他亦要阻止。

他的檀檀最喜练剑，应该做个剑修直登巅峰，而不是受心魔影响剑术后退，又遭遇一系列悲惨之事。

不管两人走多远，前方仍旧空荡望不到尽头。

林檀打量着四周道：“总感觉我们在原地踏步。”

“也可以这么理解。”

危行川指着右前方，继续道：“你看那处，能否察觉到微弱的灵力波动？”

在他话音落后，被他所指的地方有灵力荡起，像是两块不同的区域碰到到一起而产生的微弱波动。

“这……空间在不停地变幻？”林檀诧异道。

“没错，此地应该是由无数个小空间拼接而成，小空间会不停地交错变换，所以我们好像怎么都走不出此地。”

林檀朝灵力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