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不知道藏至哪里了,着实不知是不是真遇上了什么危险,这叫人如何去办?若真出了什么事,难道作为筹办学院的主力军,侯府便要背下这口黑锅了?
“这些日子,我可算是知道了办学、尤其是办女学的难处,哎,真是什么样的人家都有,细细看过去,都是一出出荒诞的大戏。”大嫂幽幽叹道。
赵婉不置可否,她心中暗道:你们这些土著尚且觉得那些卖儿卖女之事荒诞至极,我一好好的现代社会主义接班人,才觉得事事都奇异不敢想象呢!
因着此事确实棘手,一时间室内静默无言。
良久,赵婉深呼了一口,按着大嫂搭在桌上的手道:“此事我们也不能就守在家里等着下面的人去解决,左右那雀县就在临州府城下头不远,咱们便去看看罢。”
大嫂略一思量,也觉得此事还当亲自处理,当下便吩咐下去,让人准备马车,又挑些府兵护卫着,打定主意这回要大张旗鼓地摆足了排场,让旁人都知晓学院是清白的!
两人说干便干,当下旁的事也撇开了,只摆着总督府的谱儿,往雀县赶去。
雀县的知县郑崇提前得知了消息,亲自到县衙口迎接。若不是侯府说了无需接待,他真真恨不得率众去往县城大门去迎这两位州府来的大佛了。
赵婉等到了之后,也未与之多寒暄,只直接说此次便是专门来应诉的。那家女娘的父母不是哭天抢地的要告么,她们作为医护学院的院长、副院长,便光明正大地立在堂前,倒要趁此机会辩个分明。
郑崇哪能真将贵人当作被告看待,待升了堂,忙命人搬来了椅子,恭恭敬敬地请两位夫人坐于一旁听审。
很快那女娘的父母便作为苦主被捕快们领着到了堂前,这两人中,汉子又黑又瘦,妇人倒是白白胖胖,两人在外头闹时一刻不得消停,进了堂内,原本还有哭喊的架势,结果见着两旁肃肃而立的杀威棒,到底还是瑟缩着脑袋弱了气势。
“还请大老爷千万为草民做主啊!我那女儿好不容易养到这般大,如今说不见就不见了,我们可上哪儿找人去呐!”那婆子拍着大腿,擦着眼泪,虽不敢高声,却也凄凄楚楚,不胜可怜。
郑崇欲摆了威严,似往常一样喝止了这对夫妇的丑态,刚要开口,余光瞥见坐于一旁的侯府贵人,忙将那不中听的话给吞了回去。
这可是侯府上来的贵人,他上司的上司!有这等人物在,他必要维护好雀县县尊的形象了。
思及此,郑崇和缓了神色,用几乎是当了县官升堂断案以来,最最和蔼的语气,朝着堂下的夫妇道:“两位既有苦楚,本官定会为之做主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如今你们口口声声要告那招生的医护学院,可有何证据?容本官提醒你们一下,若无证据胡乱攀告此等教学育人之处,本官可是要严惩的。”
那俩夫妇忙趴跪于地上,只流着泪道:“小民不敢扯谎,实在是那劳什子学院,勾了我家女儿的心去了,也不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勾当,我女儿竟要死要活地去那边,连家都不要了。”
她回忆道:“那日草民将人领了回去,我那女儿当即便要上吊,只说若不让她去学医,便要自戕于家中,可是将我老婆子给吓坏了,只好束了她的手脚,教她莫要寻短见!”
“可谁知,我与她爹不过是去地里劳作了片刻,就这会子功夫,她竟人就不见了,那捆人的绳子还好端端地丢在地上呢,人就不见了!
哼,我那小儿子讲,他曾见着村口那无父无母的牛大郎偷偷在咱们院子外头打转。牛大郎已经报名要去那学院了,定然是学院支使着他来干这天打雷劈的诛心之事的!”
提到那贫苦无依、家徒四壁的牛大郎,那妇人咬着牙,恨不能喋其血咬其肉。
“可去那牛大郎家找了?”郑崇微微倾了身子,问道。
“我们将牛大郎家都翻了个遍了!那牛大郎竟也不知所踪!可见根本就是带着我女儿,一道儿去那拐骗良家女子的学院去了!还请大人点齐了人,去临州那学院处将我女儿给救了出来!”妇人瞪着眼睛、梗着脖子说道。
“咳咳。”郑崇捏着胡子胡乱咳了几声,很有些不自在,偷偷瞄着那两位贵人,生怕人马上就要逼着他狠狠地罚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民。
见贵人虽然面无表情,却也无愠怒之意,郑崇放下心来,这才有心思将注意力放在堂下夫妇的话上:
“牛大郎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