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什么事情还未想起

上午的最后一节自习，同学们都有点疲惫，高二升了一级，与高一差别好像很大。

打了铃后除了去厕所或者接水，大家都在趴着，日日紧逼连轴转，心态比高一又紧张许多，是真的有些累了。

江生回忆起去年高一第一次考试，她被分到了阶梯教室，大到可以盛三个考场的地方，也是大概这个季节，可能稍微早一点。

南一的冬季校服是一套蓝黑色冲锋衣，刚上学的时候同学们还是很爱穿的，不过据王望说他们那一届是怪事，从前才没有学生只穿冲锋衣里的内胆，人那是两件套，非得作妖。

是的，非得与众不同，内胆颜色更深，穿着更酷些。考两天试，江生有一天半的时间都吹着暖气枕在软绵绵的内胆袖子上呼呼大睡。

阶梯教室大，监考老师不会每个人都管，她刚升高中，以前从未体验过十点半才放学的生活。

又一入冬，教室里暖气再这么一打，她每一门都是写着写着睡着了，醒来再随便蒙几个加几句。

不敢想，是真的不敢想。高一的自己太过勇士，现在的自己连个默写都是认认真真和同桌互批，生怕自己检查不出来错误。

“俞离离，给”，纸上画了个大大的一百分，“没错的，下午自习课我们再默一首，现在先写作业。”

俞离离也把纸还给了她，低声道:“这个‘隰’写错了，不是三点水，赶紧多写几遍。”

江生嗯了一声，在纸上把这个字写了二十遍，又传给俞离离，巴巴地等着人给自己批个对勾。

俞离离接过，看见上面还写了一句话:“不过这个氓是真渣啊……怪不得成‘亡民’了，古人的智慧（⌓‿⌓）”

俞离离从铅笔盒里拿出红笔画了三个星星，一笔一划写下:“言笑晏晏走到亦已焉哉，读起来很难过。”

她刚往江生桌上推，想到什么，又把纸给拿了回来，加了一句，“江生，如果你是主人公，你觉得后悔认识氓吗？”

江生用笔敲敲脑筋，用舌头顶了顶腮思考这个问题，刚想落笔写又猛然觉得纸上的“江生”二字特别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会吧，如果没遇见氓，说不定会不那么伤心。”

“可是我觉得也不一定，至少氓让她开心过，爱情的结果没有悲剧。”

“好熟悉……忘掉了，好像读过什么话关于讲这个。”

“快学习。。。”

江生把被写满了字的默写纸揉成一团塞进抽屉里，看了眼钟表，抓紧最后二十分钟想写一页选择题。

她刚抬笔又搁下，把纸团掏了出来又拆平，折成小方块放到了书包的夹层里。

许世漫渐渐和李棠雨一起吃晚饭，因为有时候叫不动和俞离离讨论问题的江生。她偶尔听一耳朵，还都是些江生从前不太感兴趣的语文类问题。

“傍晚出来玩……＼(`Δ’)／。”许世漫写了句:“我妈昨天说去你家练完舞后要带我出去。”丢给了后座。

江生撇了撇嘴，把纸条丢到桌子中间挂着的垃圾袋里。打扫完卫生和俞离离告别后，她又赖到了陈槿那里。

“上星期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儿没来？”陈槿轻飘飘地问了句。

“嗯，朋友也不能时时刻刻陪着自己。”

“你该和玩得来的朋友多待在一起，别总一个人，我看你和她一起就挺话痨。”

江生紧皱眉头:“有吗？你也没看过我和别人一起啊。”

陈槿耸了耸肩，“是啊，你也没带过谁来‘至此’啊。”

江生一愣，她正坐在上星期自己坐的位置，那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俞离离的长发垂在桌子上。那人头发好像都过腰了，她还没有朋友留这么长的头发。

从“至此”出来，又搭了两路公交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江生在楼下都能闻到家里红烧肉的味道。

“放学别总瞎跑，你就是瞅准了我要给学生上课没空去逮你。”生澜边夹肉边气哼哼的。

“你那个头发，成天不学好，江尧至当时不经过我同意带你去剪短发我已经足够生气了。你是我的女儿，他凭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轻易改变你，哼。”

江生哎了一声:“你这话越来越不对劲了，什么叫他改变我，是我自己喜欢这种发型，我要改变我自己。”

“你别逼我生气江生，你能懂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应该？我让你不要再卷再剪，你照做就好。”生澜使了力气把筷子扔在盘子上，一字一句道。

“元哲多吃点这个，明天周天妈妈带你去把头发理一下吧。”俞家一周偶尔的团聚也就在周六晚上。

俞离离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坐下就挨着腿的头发，抬眼看了下王芬淇，有点期待她视线投过来，可是她始终没有。

“哎，俞离离，你在干嘛，吃完饭就躲起来。”

俞元哲打着饱嗝大力推开俞离离的房门，大摇大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