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穿梭城市的逃亡史

近午时分，天空飘起了细雨，棉絮似的淋淋漓漓。按着拿到的地址叩了叩门，两人都冻地不愿把手从口袋掏出来。

门被打开，吱扭一声，是很老式的旧铁门，蛛网密布似了无人息。一个穿着长棉睡衣的女孩站在门前，脸色疲倦。

俞离离和江生面面相觑，俱是一惊，哪怕有宽松衣服遮挡，眼前也显然是个孕妇，肚子已经掩盖不住。

她们不知晓这是几个月，但都明白这个时候孩子大概已经发育，不再是无生命的一团肉。

“是郭晓佳学姐吗？我们是学生会的，早上和你联系的。”俞离离心底的悲哀一阵阵涌上来，牵了个微笑着开口。

“嗯，什么奖状。我都不记得我参加过什么。”女孩声音慵懒，头发凌乱，刚从被子里爬起来开门。

江生笑了一下，“姐姐，能进去说嘛，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她亮了亮手里提着的糖葫芦，成色很漂亮，刚出地铁站买的，觉得怀孕的人会喜欢。

郭晓佳面色疑惑，侧过身子让两个女孩进来，她拖着不舒适的身子坐在沙发上，示意她俩也坐下。

江生咳了咳，就进入了正题，她实在憋不住了，好像多等待一秒，郭晓佳腹中的孩子给她带来的苦难就要多一分。

“姐姐，你是怀孕了吗？”故作惊讶。

“看不出来吗。”淡淡回复。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姐姐，你……已经结婚了吗？”江生打着哈哈，自知挽救不了这个话题，可为了这话能少突兀几分，又补充道“还以为你在读高三，我们在学校没找到你。”

郭晓佳弯了弯嘴角，她也很久没有同龄人说说话了，“嗯，可能不上学了。”

俞离离迅速接了句，“孩子的爸爸呢，你年纪还很小啊。”

郭晓佳脸上一下子执拗起来，昂首轻蔑，“年纪小就不能生孩子了吗，以后ta长大了我还没老。”

江生打着圆场，“姐姐，我们俩刚好也没什么事儿，外面下雨了也出不去的，今天见了你特别合眼缘，谢谢你收留我们，你尝尝这个糖葫芦，我是觉得好吃才又给你带的。”

郭晓佳眼睛一亮，她好久没吃这些馋嘴的小玩意儿了，又听说是特意给自己带的，终究是孩子气，心里蓦地感动。拆开塑料袋咬了一个，人也伸直了腿，彻底放松，确实太久没人来看她了。

俞离离更是酸楚不已，这明明就还是一个孩子，十七八岁，她无法想象也许没几个月眼前人就要赤裸裸躺在冷冰冰的产房上，独自承受分娩的痛苦。

然后在余下的人生里，就这样一直凌乱着在风中抓住一个叫做孩子的支点，飘荡，流浪到死亡。这太残忍了。

江生看着低下头脸色很不好的俞离离，心里也在叹气，面上还是要做正事，装作不经意，“中午了要，孩子爸爸不回来给你做饭吗？”

“不知道。”郭晓佳无所谓。

俞离离突然扭头看她，语气有点激动，“这样没有责任感的父亲，真的要为她生孩子吗？孩子生下来就都是你自己的事啊。”

“你自己想一想，想好才可以啊，你没有任何靠山，孩子也没有安全感，你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该为ta想一想吧，让ta来到这个世界上，难道对你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吗？”

不止郭晓佳，江生也被俞离离突如其来的强硬镇住了。

郭晓佳把手里的糖葫芦放下，警惕心起，冷冰冰地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俞离离站起身，然后蹲到郭晓佳腿边，仿佛跟贴人的小羊羔一样要趴上去，声音忽然带了些哀求，“别让ta出生了，真的，ta会很痛苦，你也会。”

“你神经病吧？！”

郭晓佳似乎想抬脚把俞离离踢开，但又有些犹豫，江生立马上去把她扶了起来。

俞离离大脑眩晕，脆弱地想躺在地板上捂住眼睛，失落地垂着脑袋。

江生有力地搂住她的胳膊，也再给不出笑容，“郭晓佳姐姐，我们认识俞元哲，也知道孩子是他的。我们这趟来是想劝劝你，他不配你为他生孩子。”

没等郭晓佳把惊讶的嘴巴合上，里屋一个中年男人裸着上身冲了出来，暴喝一声，“什么杂碎啊！在这说什么呢！什么孩子是谁的？这是我的孩子！”

江生和俞离离顿时惊地话块堵在舌头说不出，抱团愣在原地。那个男人无声无息，她们并不知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在。

这映入眼帘的丑陋的身体和锃光瓦亮的脑瓜子，是郭晓佳爸爸的程度，那句我的孩子令两个人缓不过神。

男人狰狞的脸像条鳄鱼，大跨步一把攥住沙发上郭晓佳的胳膊就往地上摔，咆哮道，

“你个荡妇！我就说了有我的孩子的话怎么肚子大了这么久最近才来找我，贱人，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你给我说话！！”

俞离离如离弦之箭一般从江生怀里蹿出去护郭晓佳，郭晓佳面色铁青地哀嚎，“孩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