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伊娃在小江边看鱼

俞离离揉了揉双目，把振动的手机掏出来扫了一眼，微博私信。

来自“小江边跌坐看鱼”:为什么等待的结果是秋天？

她呆了两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了被子里，外面太冷了，手伸出去几秒都冰凉。

每次会在准备睡觉前关上暖气，否则清早起来口干舌燥的很难受。

“等待没有结果，等待就是结果。”俞离离漫不经心地打着字。

——“我不懂。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我看你说，生命本就是秋天。”

“嗯……，”俞离离转转眼睛，想了想，“我不能猜透史铁生当时是怎么想的，我这句话仅仅代表我自己。”

在这茫茫深夜里，这块会亮的砖头对面有一个活生生的人陪自己搭话，江生心里忽然很舒服，话都不好好读迅速回了个“好”。

——“你有走过一条满是梧桐的路吗，就最近，或者前一段时间。要好几十棵才算。”

“有啊。”江生想起雨清区附近有一条路，左手是灌木丛，右手栽了长长一道的梧桐。

——“要认真走的才算。我走一步，或者就站着不动，就有一片一片一片的枯树叶，一刻不停地往下飘。”

——“秋天，抬头看还是青绿的，普照大地的，低头却无时无刻看见消失，结束，逝去。”

江生喜欢嘎吱嘎吱地踩碎枯叶，这么多年却还真没注意过这种场景。听伊娃讲的，像是世界的盛大谢幕礼，金色彩纸洋洋洒洒落下的样子。

——“所以和生命有什么关系？”

俞离离扶额，脑袋困得要死。想着这个“小江边跌坐看鱼”名字挺诗意洒脱，人还真是笨哎，简直跟她那个傻傻的卡通动漫头像一样。

“人类生命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秋天。是结果，亦是过程……我不想讲了，得睡觉了。每个人的理解不可能完全相同，你有你自己该懂的，人生中有一天就忽然明白。”

——“人生哪里会这么莫名其妙地懂。我看是你讲不清。”

俞离离执拗，“人生确实不莫名其妙，可人是莫名其妙的啊。你不懂我就当做我莫名其妙吧，就像我也觉得你莫名其妙。你要相信任何事情都是莫名其妙就会懂。”

——“喂……不是让你生气的意思，我在跟你聊天。”

“没有生气……”

俞离离眯着刺痛的眼睛把自己胡乱输出的那段“莫名其妙论”在脑子里念了一遍，笑出了声。困得不行了，随便回了一下丢了手机就睡着。

元旦假期回去，南一贴出了元旦晚会的通知。历年都是放假前筹备的，今年和南城的一个五校联考撞了时间，所有高中都取消了汇演，一心扑在考试上。

本来大家都以为晚会就这么白白被拖掉，举行无望。怎奈何南一校长太神仙，拍着遥遥领先的成绩排名大手一挥，传统节日不能丢，劳逸结合必须有。

“许世漫，校文委那边的意思是让你和九班的文委一起主持元旦晚会啊。”王望下课把许世漫叫到办公室，乐呵呵地说。

许世漫略惊讶，“老师，可是我还得和学校的几个同学跳开场舞和中间的一个独舞芭蕾。”

她喜欢在舞台上跳舞，应当说迷恋，会一些爵士，尤其擅长芭蕾。从小到大没有缺席过任何一次上台的机会。

如果不是一些原因，她本来不会读高中，而是会选择去海城。一所国内顶尖的舞蹈学校，那时和家里都商量好了，文化课、作品展示和线上面试也都过了。

王望眯着眼睛笑，“奥，要跳舞啊，跳舞也好，但是老师觉得，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嘛，舞蹈毕竟只是一个节目，主持人多风光啊，代表我们六班，一直站在舞台上。”

许世漫沉思了几秒，并非是在权衡，而是想着怎么做才能自己不接，也替六班守住这个机会。

“老师，我推荐江生，江生形象气质方面没有问题，能力方面甚至比我强，初中的时候就很好地主持过大大小小的活动。您可以跟校文委推荐一下。”

许世漫回到班里，就跟江生交代了这件事，让她提前做好临时被学校叫去念稿子的准备，说王望似乎很希望六班有人去主持。

果不其然，到了晚饭时间，九班的文委，顾善。名字响当当的，不认识的也知道，是南一数一数二的校草人物。在六班门口敲敲门说找江生。

江生和他并肩走到五楼主任处的一路，靓男美女，传言主持，引地走廊上班级里的同学都悄悄伸着脖子偷笑讨论。

于是接下来两天，江生的闲隙时间都在写稿子改稿子，终于在元旦晚会的前一天中午把稿子定了。

学校那边的时间催地特别紧，马上就让两个主持对稿，因为明晚七点晚会就要开始。顾善和江生晚饭都没空吃，排练到快放学才各自回班，还好今天作业不多。

江生无心写作业，兴致勃勃地捂着嘴给俞离离说稿子上的节目，唱歌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