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原谅鳄鱼爱圣女果
“你是有一条小狗吗?”
俞离离收到“小江边跌落看鱼”的私信,正在擦头发,脑子蛮空的。她提起手机看真切,不明所以地回了句,“没有。”
江生滚在床上停了下来,掖紧了被角。她周六晚的放松时间是正当拥有手机的,东捣捣西鼓鼓,读了伊娃这一个星期的博文。
最新一条是在前几天的凌晨:
“好想当一只被捡回家的流浪狗,被洗的干干净净,睡在沙发上睁开眼睛,爬过去舔一舔睡着的主人,主人就会抱起来我揉一揉,捞起来塞进她的衣服里……这样主人和我的每一天都会有失而复得的美妙。”
她思忖一二无果,是不太理解把人当做流浪狗的比喻。只能想明白伊娃是捡了一条流浪狗吗?
——“没有。”
“哦……”
——“我只是觉得被爱的小狗是这样的。”
江生不曾有过养狗的经历,宠物在她认知里仅是个陪玩的物什。消耗时间加精力的代价,尚无法等于爱这个总和。
俞离离用电吹风吹着头发,时针指到十二点。俞元哲慢慢用钥匙开了门,踮着脚走了进来,和抱着毛巾衣服的俞离离撞上,他一下捂住了人的嘴。
被一股混合烟味遏住呼吸的感觉让俞离离感到恶心,她压根不意外俞元哲这个点回来,对人这种担惊受怕的多余感到无语。
确切说,十点钟王芬淇锁卧室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听见俞元哲蹑手蹑脚溜了出去。
他近来经常半夜出去玩,俞格不在家,王芬淇生活规律不管事,俞元哲百无禁忌。
俞离离把俞元哲的胳膊往下扒,还没用劲儿人就泄力地垂了下去。
成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实际上两人长久不打照面,她突然发现俞元哲看起来状态很差,人也疲瘦了许多。
“你怎么了?”俞离离用气音问。
“滚。”
俞元哲凶神恶煞地做了个口型,俞离离翻了个白眼调头往自己屋里走。
仿佛是被俞离离忤逆的行为激怒,俞元哲大步追上来,两只手攥住了俞离离的脖颈收紧。
俞离离皱着眉头想挣扎,又怕掉了怀里的东西惊醒王芬淇。
她脸憋地通红,搁浅的鱼一样窒息,倔强的表情有几分狼狈的松动。
俞元哲嘴角一勾,教训够便收了手,轻佻地将她散落的长发理了理,冲了句少管我,而后大摇大摆地回了房间。
俞离离闭了闭眼睛,尝到口腔里的血腥味,蔓延在舌根特别令人作呕,她冷静地走回房间,关紧门,吐了一口血唾沫。
——“养狗是因为爱它吗?其实需要付出很多吧,狗又什么都不懂。”
她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心情尚佳地打着字,“嗯,不过现实中大多数人养狗是为了玩它。”
补充:“狗狗什么都懂的,它会很爱自己的主人,真真正正拿生命去爱。”
“小江边跌坐喂鱼”是她一个很真诚的读者。俞离离的微博账号只是一个小小的发泄口,并不太用心经营,时而闲暇会发一些自己读书学习的思考。
她需要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展览台,特别需要。一个能够说说话的地方,一些虚无缥缈的点赞说是俞离离生命的营养剂毫不夸张。
不用什么绚丽灯光,没有杂活绝技表演力的人,那样反而凌迟般不自在。只是必须得有个窗口,透透气。
就像一株小草要风要雨要空气,仅仅是生存需要,不是满足任何第二层欲望。
卡耐基《人性的弱点》通篇归结下来一个观念,真理性一针见血。
抓住人性,就是认清人这种智慧生物,活在社会上的最基本是为存在感。想要一个人精神快乐,就是去让她看见自己的意义。
没有任何被关注,被需要,被爱的人,想要健康地生存是很艰难的事情,总是郁郁寡欢甚至意义缺失至死。
前几天,俞离离收到“小江边跌坐看鱼”给自己洋洋洒洒留的长评。在她几个月前写的一篇关于《杀死一只知更鸟》的书评下。
那人慷慨激昂地赞赏她的解读,并且情真意切地表达了自己对阿迪克斯这个父亲的敬仰和喜爱,字里行间皆是迷恋。
俞离离那时认认真真读了几遍,给她回了一句“真的很羡慕露易斯和杰瑞米”。
那人一分钟前才回了她,“是啊,总觉得当父母前也需要考试,达标了才可以养孩子。[哭]”
她慵懒地躺在被窝里,私戳了小江边跌坐看鱼:“谢谢你读我写的东西。”
——“你写的很好。”
“谢谢,只是一些垃圾。”
——“?不要太谦虚好么……我会从你的书评里摘抄作文素材。至于你的诗,我太菜了,看不懂。”
“因为是随便乱写的。”俞离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被夸奖地有些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