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风闻有你亲眼见你

抓准生澜洗澡的当口，江生抛下一句妈我到小区里玩会儿啊就一溜烟钻出了门。

她含混的声音喊地是挺大，手机揣在兜里捂着，家门却关地静悄悄。

甭管生澜是否真的同意，先逃出去再说。这孩子先斩后奏的技巧熟练地让她妈一次次安慰自己兵不厌诈。

社区中心的元宵活动张灯结彩的气氛令江生像颗跳跳糖一样欢雀，她早就在窗台瞄着灯火通明人影聚集的地方心痒好久。

“叔叔，给我拿十根仙女棒和一个火机。”江生挂着嬉笑摸了摸腿边跳棒棒糖的小朋友脑袋。

小超市老板摆摆手，“没有了啊，仙女棒都被买完了。”

江生啊了一声，“不会吧？一个都没有了？”

旁边一个收拾快递的阿姨眯着眼睛解释，“现在城市禁燃，超市只进地到仙女棒，被社区搞活动买走了一大部分，又零零散散卖，你出来太晚了孩子。”

江生垂头丧气，舌头在口腔里划一圈想着办法。小区那头还有一家超市，不过比这里小，跑老远也是不一定买的着。

她灵机一动，风风火火跑到社区活动处。可工作人员耸耸肩说都被小朋友领完了，人家都在活动开始前就排队等了。

江生撇了撇嘴，兀地不开心起来。阿姨递给她一个折纸灯笼，说拿这个玩也成。她接过，坐到旁边桌子上准备组装，一个小姑娘拉着爸爸的手指着非要。

她听见男人抱起来女儿，无奈地笑，“宝宝，阿姨说没有了，那是姐姐的，等回家老爸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江生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把已经拼好的小灯笼放到了哭闹的小姑娘手上，回了句不用谢，意兴阑珊地插着口袋离开了。

她蹲在社区中心的一个角落里，散乱的人声跌跌撞撞地在头顶萦绕。俞离离发了张图过来，江生点开，几只白白的汤圆。

——“有耳朵和鼻子，好像小白兔。”

江生哼笑一声，确实像。她还没见过长这么精致的汤圆。刚在家吃的是普通的黑芝麻馅，图个氛围，吞两个就腻了。

“像你。就那天你穿的衣服。”

——“……你在干嘛，出门玩了吗。”

江生无语地打量了一下孤单的自己，空落落的，“嗯，但是没玩到，小区里没有仙女棒卖了。”

——“卖完了？”

“对，被社区订了一大部分，我又下来太晚，也没分到。”

俞离离盯着手机，把勺子放下了，郭阿姨让她多吃几个，她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阿姨您也吃。

“你很想玩？”

——“想啊，上次玩火还是在上次，哈哈哈，在去年了。”

俞离离转头看了下落地窗外，天已经黑透了。大概九点半，小区超市还开门。

王芬淇不久前打电话给家里，说晚上俞元哲班里同学家长聚会，会比较晚回来，让郭阿姨给俞离离下几个汤圆再走。

郭阿姨今晚不留住，俞离离本想让她直接回家过节，她说王芬淇嘱咐过，得收到自己的电话后才能走。

“阿姨，你赶紧回家吧，注意安全。”

“小离，你再吃点，我把碗洗了再走。”

俞离离摇了摇头，“一个碗而已，我自己吃完洗，回去吧。”

郭阿姨有点着急地搓了搓围裙，不好意思地问可以吗，得到再三容许后连连感谢，笑着开门离开了。

俞离离套上厚外套，踏进了黑夜里。捏着一把仙女棒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车窗外风景流转，她仍觉得不真实。

没有告知江生自己会来，她是从聊天中直觉江生没有回家的意思。摸到曾经听过的小区地址，下了车俞离离打了一个寒噤。都快三月份了，冬天真是没完没了。

问了路人，加快速度推开亮堂堂的社区中心大门，在一片喧闹中捕捉到蹲在角落扣手机的江生。她玩地不投入，时不时侧目瞧拿着灯笼或者仙女棒跑来跑去的小孩。

俞离离忽然觉得自己荒谬又唐突，出现在这块地砖上，像误入夏天的冬天。大厅里暖气呼啸，她的手是冰凉的。

喉管被黏住了似的难以发声，不太容易走到了目的地后却想即刻逃走。她喜欢一个人，永远这么懦弱，在他人看来也许不值一提。

总不能让自己也认为不值一提吧。俞离离深吸一口气，提起沉重的腿脚，尽力扯着微笑让自己平静地迈向她。

“俞离离？？？”江生猛地站了起来。

“嗯，”假装运筹帷幄，献祭出手里此刻觉得轻飘飘很不高贵的东西，“不是说想玩？”

“哇！！！”

江生接过去，简直要跳起来，眼睛亮晶晶地雀跃。

俞离离松了一口气。手里明明没再握东西，却突然不似刚才那样轻薄苍白，是伸出来都觉得丑陋的程度。

《圣经·旧约·约伯记》讲的故事，俞离离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