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写给俞离离的信二
爱之离离:
想你念你……
吃元宵了吗?今日我翻了翻日历,忽然发现那一年,我们的第一个元宵节,与情人节是同一天。
好神奇是不是,原来你早早就送我首次情人礼物,是九根仙女棒。到今天一根也没燃掉,可能那天就已在我怀中捂坏了。天,有九年了。
回南城的时候有去看望小汤圆,它也九岁了,和仙女棒年纪一般大,和我们也一般大。
不如从前机敏,宠物店阿姨点了点它脑袋,有点乱掉了,老了。问我你怎么没回来,我道你在那边看家里两个小的呢,忙。
小汤圆听到了,不开心,这个小家伙才没有老,吃醋着呢。衔我手指头力气好重,我都怕把它那几颗歪歪曲曲的牙齿崩坏。
弹它脑瓜子。想当年这么一个小东西,勉强与你的手掌一样大,结果几眼不见,一下子老到掉牙。时间别说不饶人了连猫都不曾饶过。
我从没送过女孩回家,那天前没有,那天后也没有。
大学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怯生生问我在干嘛,我轻飘飘言送女朋友回家路上。是骗你的。
你猜不到,我那天挂了电话喝了点酒是晃荡到你学校门口去了。隔着栅栏望你宿舍的窗户,半仙似的晕乎着,歪在一棵大树边想象你会如何伤心,我偏故意。
心痛到麻木,一位好心女孩子停留,探过头询问我还好吗,也许泪流满面骇到她。
我僵硬地转向那张友好的脸,一瞬间犯浑的心思上来。真想抓住她吻上去,就看你肯不肯下楼。可惜威胁你这件事我永远有头无尾,作罢。
后悔万分。
后来,在商场里听了《后来》的那句“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发了疯似的死死捂住耳朵,不愿意再让下一句恶毒地钻进脑海里。
你抱着猫,我跟在旁边踩你们的影子。儿时我妈不让我踩,说那叫压魂,两个人会纠缠起来,是我忘掉了。
你道喜欢,随口便来了句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养,讲出来我就愣住。
那时的我们何来以后,何来一起。我为什么会对你,一个女孩,闪过共度生活的想法,并且还小心翼翼的,心知这是个奢望。
突然发觉圆不过来了,有些惶然,天大的谎言是以后和朋友一起住之类。我从未有过这个想法,我想一起住的就只有你一个。
总徘徊在逃离你和寻找你的路上,那几年,你也是。我读你的邱妙津,她与水伶的纠缠,对絮的淡怨。
像我们,读一章我的血管会凝固一截,不敢再看下去那悲惨结局,怕惊恐石化而亡。
还没等到你回家,不能死。闭塞自己的爱脉,铆足了劲工作,把自己当男人一样流通在酒肉风月场。
被一个猥琐男骚扰,嘴可真脏。我没生气,记得你让我少生气。我悠悠道有啊,标了个只有一个人买得起的价。
他嗤笑,很不在乎,继续吐出恶心的话,侮辱我们两个人。所以受不了了,高跟鞋一脚踢上去后我抛了鞋就溜,跟个原始人一样闯进金碧辉煌商场的女厕所。
长大了之后你常不在,我又什么都没有了,这世界这么辽阔,却常觉只剩女厕所能够保护我。
丢了一双攒了半个月工资买的鞋子和尊严面子什么的倒还次要。狼狈地躲在通明的隔间里落下不成熟的眼泪,是觉着自己被弄丢了,抛弃了。才不是鞋子什么的。
泪水遥遥地淌进人群里随波逐流,我也一滴水似的举目无亲。任人吆喝,我,无人认领。
你呢,离开我的时间里有被丢弃的感觉吗。深沉地想念着却无法做朋友,是可恶可恨的爱在作祟。如果我不爱你,你不爱我,想念和见面就成了等于号的事。
可是为什么那几年,句号的,肯定的爱与想念,却让我们之间卷入问号的漩涡,隔着天堑地裂。
你来给我做饭,拎着气冲冲的菜摔在厨台上,我捂着肚子苍白地撑着笑。是被你到医院领回的,忽然间觉得自己有家了,千疼万疼也值得。
你骂我有病,要踢我一脚。你脾气高中时可没有那么差。
“我要真差我就不来了。”
“嗯呢,谢谢,和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样。”
你淡淡道挺好的,来当我伴娘吧。我笑了声说不了,别结婚当天把你变小寡妇,你听后也弯了眼睛。
“你能生两个孩子吗?”
“干嘛。”
“分我一个有你血缘关系的小家伙来养嘛。”
我竖起四根手指,是真心想要对她好的。你在烟雾缭绕中眼睛熏地红红的,咳了咳,哭诉我太残忍了,要你,还要你宝宝。
我鼻子酸地不行,凑上去从背后抱紧你。租的房子厨房才两平米,于是两滴水就溶在了一起。
当时大二在辅修西班牙语,Vuelve a mi lado,回到我身边。你皱着眉偏头在我耳畔问我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