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会牵连你全家!
夜色很安静,前方赶着辆马车,后头两人之间隔了两米的距离,夜风吹过带着些凉意。
景冉提着灯笼:“现在可以说了吗?”
陆砾组织了下语言才道:“景大人是不是有个侄儿在甘州任知府?”
“此事跟我七哥还有关系?”七哥是大伯家的,科举入的仕。所有人都以为七哥有个做尚书的叔叔,一定会留在京中做官。
但实际上,若非七哥有个做户部尚书的四叔,并且自身也有能力,便不会被外派那么远。
当今皇上以前吃够了受到世家制约的苦,如今有意遏制家族壮大。七哥被外派,大伯母找过她爹几次,希望她爹走走人情把人给调回来。
但这个人情哪里走得通,户部尚书的侄儿,若没有皇上授意,吏部能随便将人外放吗?
一件小事,同僚之间何至于在这种小事上得罪人?
景冉看的懂这些,但大伯母赵氏看不懂。
做母亲的会觉得,家中也不是没有那条件,作甚要让儿子走那么远。在外头吃苦受罪了她都不知道,想想就心疼,孩子四叔有能力帮忙却不帮,怨念就会生出来。
不过七哥有能耐,四年时间从一个小县令做成了知府,大伯母自然就不抱怨什么了。
陆砾道:“甘州这会儿发了水灾,此事牵扯出你七哥贪墨一事,你让景大人早些过问,否则他定会受到牵连。”
前世他与景冉成婚半年后,这件事忽然爆发捅到了皇上面前,甘州一代缴纳的税款被景知府私吞了八成。
景大人身为监管国库钱粮、审核地方税收的官员,却没有发现侄儿上报的税收有问题,几乎满朝都认定他与侄儿同流合污。
此事后景知府被斩首,景大人因没有证据证明他同流合污,所以并未牵扯家人入狱。
可景大人却被入狱收押,半年后流放,最后死在了路上。
景冉听了这话怔楞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些哭笑不得:“镇北将军你在跟我说笑吗?我七哥不可能贪墨。”
陆砾眼底划过一抹痛色,前世她也这般肯定,可最后证据确凿。
可她,证据清清楚楚摆在面前她都不信,脾气死犟。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你七哥离开你多久了,你怎么知道他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七哥以往是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你又如何断定他变了样子?”
你知道我七哥是什么人吗就说他变了。
陆砾就知道她不会相信,前世那样了她都没信,如今还没出事更加指望不上。
“景大人若是严审你七哥上交的税收账目,定然不会被牵连。”
景冉心中充满疑问,不过她没有立即问,说道:“你当我爹是什么人,我上交的账目有问题,我爹都能发现。”
陆砾见她竟然不当回事,有些上火了:“你不要当我在跟你开玩笑,这样的事情会牵连你全家的!”
竟还说着急了。
景冉沉吟了一下:“甘州距离京都也不近,此刻那边发了水灾,灾情紧急送报也得两三日时间,镇北将军刚回京是如何知晓此事?”
这个陆砾可说不清楚:“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如今事情我与你说了,你若不信……”
他把后头那句“那你们景家就自生自灭吧”噎了回去。
想起前世许多事情,陆砾没忍住,忽然朝她走近了两步:“你为何就是不信我?”
这话冷不丁将景冉问住了,讲道理,我为何要信你?为何要信一个礼义廉耻都不懂的人了?
“不管镇北将军是如何得知的消息,我都谢谢你告知我这些。此事我会斟酌的,镇北将军可还有其他事情要说?”
“没有了,景小姐早些回去。”陆砾的精神状态透着无力感。
景冉可不着急走了,她道:“我不探知将军的消息来源,但既然告诉了我此事,能不能多说一些?”
“你想听什么?”
“比如,除了上交的账目外还何物证?贪墨的银两我七哥存放在了何处?人证有多少?是谁告发的此事?你特意提了水灾,事情被捅出来与水灾有关?是我七哥没有处理好灾情?”
夜色下,灯笼的光亮在她眼底闪烁,身上散发一股子冷然的气息,像极了搞到消息后要去杀人灭口、销毁证据。
陆砾心头颤了颤,总觉得她做得出这种事情来,有些怒意:“我不知道!”
他还准备大义凛然的教训她一番,没想到景冉得到这回答后不再多问了:“那好吧,有劳将军跑这一趟,告辞。”
说完竟是毫不留恋的追上前头的马车,夏蝉马车都没停一下,她利落的上车,马车加速,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陆砾留在原地还有点没回过味来。
就这么把他丢下了?
半晌后他才苦笑道:“你知不知道你七哥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