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喜欢坐那么高是因为长得矮吗?”
今天意外地顺利,散兵没逃课,安安分分地呆在座位上几乎睡了一天。
他能来已经是给足老师面子了,至于上课的时候趴在桌子上怎么解释……
“哦,这位同学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但他说自己缓缓就好了,坚持想要留在教室……”来视察的上级听着很欣慰地点头。
多奇妙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小混蛋斯卡拉姆齐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一个身体不适也要坚持听课的上进好学生了。
卡洛琳作为课代表把作业送过去在门口听到这一切的时候简直觉得荒谬,但她还是习惯性地保持着甜美的微笑礼貌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清脆地喊出一声“报告”。
“哦,你放那儿就行了。”老师见她进来,指了个桌上还有点空隙的位置,她和蔼地笑,向她招手,“来,你过来。”
卡洛琳放下作业后乖巧地跑到老师身边,任老师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搂着她。
面前的那位上级看样子是一名气质干练的女性,身着黑色西装,看上去面料质感很好,价值不菲,白色短发,黑色挑染,冷淡的红眸中折射出锐利。她说话时并不带笑,但语气中的礼貌让人并不畏惧,是恰到好处的疏离和客气。可卡洛琳觉得不太对,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饶有兴致地打量一只小宠物,那种玩味的目光让她几乎一瞬间想起多托雷。
多托雷拿着注射器把她逼到玄关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无声的恐惧淹没了她,卡洛琳不自觉后退了小半步。
老师没察觉到她的这点小动作,提起她时满满的骄傲和自豪:“……是我们这最好的学生,学习又好,又乐于助人,还拿了奖要去市里比赛呢!”
“哦,是吗?”面前的女人直视卡洛琳的眼睛,那样尖锐富有穿刺力的目光仿佛直接穿透了她,刺过她最表层伪装的善,直抵她心灵最深处的恶。她所有的不堪罪恶都被袒露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她慢悠悠接了一句,“那真不错。”
像是猎人即将捕获猎物,她的唇角浅浅地上扬了一点微不可察的弧度。
卡洛琳被老师扶在肩膀上的那只手钉死在原地,周身的空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一样,呼吸紊乱,心跳加速,她直觉面前的人是认识她的。
她是谁?
“咣当”的一声响,把卡洛琳从极度的恐惧中拽了回来,她才惊觉自己流了一身冷汗,后背都汗湿了。
散兵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重重踢开办公室的门,把她胆怯的狼狈模样尽收眼底,但在卡洛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微微仰头在和那个女人对视了。
卡洛琳记得他的那种目光,是面对多托雷时才特有的厌恶和排斥。
“看来还有学生要找你,”那个女人把目光转回到老师身上,“今天就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了。”
老师送她离开,在经过门口时,散兵微微侧身,不善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但她并不在意。
办公室里只剩下卡洛琳和散兵遥遥相望,他看出了卡洛琳的恐惧害怕,戏谑轻慢的笑容就是最有力的嘲讽。
卡洛琳不想就这个问题掩饰自己、心虚地和他争吵辱骂,他们之间没什么好掩饰的,明明相处不多,但无比熟悉彼此,一切辩解都是无用的,她就是害怕了,她就是很没胆子。
“斯……咳咳,”喉咙因害怕收缩着,突然放松出声她不适应地咳了两声,“斯卡拉姆齐,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散兵收回戏谑的眼神,厌恶归厌恶,在某些问题上偶尔他们还是能进行有效沟通的,“但她应该认识我们。”
果然,他也能看出来。
“八成跟多托雷有关吧,你很在意吗?”
散兵神色平静,他说出“多托雷”这三个字的时候自然流畅,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但卡洛琳不会,她对多托雷抱有深深的恐惧,哪怕只是提起他的名字,这三个字也会让她的神经敏感,忍不住瑟缩一下。
卡洛琳回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在意又能怎样,她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比起这件事,卡洛琳更想知道散兵今天为什么突发奇想乖乖来学校了,明明没有人会因为友好给他通风报信。她的疑惑被人看穿,散兵冷笑了一声,看到卡洛琳狼狈窘迫的模样心情大好地解释:“别用你那过家家一样的小把戏对付我,幼稚。”
然后,像以往无数次那样,自顾自地走了,把她扔在原地。
日子还是一样过,那天之后,散兵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像以前一样。卡洛琳从来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凭“过几天要去市里比赛”这个由头,她这几天靠自己列表的一堆“男朋友”打发一日两餐,很难得地过了一段吃喝不愁的日子。
出发前一晚,放学后更是和朋友们一起去吃了顿大餐,来的基本上都是女生。一般情况下,卡洛琳是不会让自己的几个“男朋友”互相见面的,虽然并没有承认关系,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