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孰真孰假
看到陶宛的反应,顾洲闷闷地笑了一声,居然挑了挑眉,笑容痞气,“在山洞里,我的衣裳你说脱就脱,怎么在家里反倒不敢了?”
陶宛心说那能一样么?
顾洲已经把上衣完全脱了,胸口的伤痕狰狞,泛着淡淡的红色,与周边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尽管这幅身体已在她面前敞露许多次,但她还是第一次以一个女人看男人的心态去看顾洲。
他不是精瘦的类型,身材威武壮阔,肌肉凸出,穿衣时却不显,腰部线条流畅,整个上身呈现出倒三角来,偏偏肤色雪白,纵横交错的旧伤覆上去,泛着淡粉的色泽。这种冲击力,对一个单身三十年的女人来说,委实有些吃不消。
她有点想上手摸摸的冲动,当然,这只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要是顾洲反过来摸她,那就是灾难了。
“你……你干什么?”她手脚无措地僵立在桌子边,手里已经暗暗从系统空间里薅了一把针出来。
但凡顾洲要是说一句类似于,七年前的洞房花烛夜今晚上就补上吧,她一定叫他尝尝唐门的独门暗器暴雨梨花针!
“你怕我?”
谢天谢地,顾洲只是脱了衣裳,并没有脱裤子,也没有任何要脱裤子的意图。
他从衣裳的口袋里拿出陶宛给他的用叶子包裹的药膏,沾了点在手指上,在伤处涂抹,然后用干净的纱布轻轻盖住。
那是陶宛昨天刚解锁的消炎生肌膏,库存只有一管,挤了半管用叶子包着,嘱咐他一天抹两次。
他倒是挺谨遵医嘱的。
擦完药之后,他把矮桌往床边一并,自顾自躺在桌子上,大半条腿都耷拉在外面,也不管,蜡烛一吹,闭上眼睛道:“睡觉吧。”
陶宛忐忑地上了床,头一次睡觉身边多个人,还怪不习惯的。
她侧身躺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闪闪发亮。
“我明天去扯点棉花,再给你做一床被子,再在这屋里头打张床,睡桌子也不是个事儿。”她扒拉着手指头盘算着:“还是得再盖间屋子,眼看要入秋了,天也越来越冷,老三也快回来了。”
黑暗中,有什么重物忽地落到她枕边,陶宛拿起来,借着月光一看,正是白天没收的那包碎银子。
“给我的?”
顾洲道:“嗯。”
他闷闷道:“你这个后娘当的到是不错,这么些年,是我对不住你。”
陶宛笑了一声,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又过了一会便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陶宛就去买棉花布料做被子去了,顺便得再找个木匠来,顾洲给的钱足有七八两,做这些足够了,就是要盖房子的话,她还得再添点。
不出一上午,顾洲“死而复生”的消息就传的村子里人尽皆知了,从前与顾洲相熟的、不相熟的、乃至被他救过命的都跑过来瞧,顾家的小院一时挤满了人。
村里的小年轻大都叫他顾叔,有些上了年纪的叫他顾老弟,更多的都叫他顾大哥。
“顾大哥这些年都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失忆了?哎呦,这可了不得!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瞧瞧?”
“顾叔,你可回来你,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你们家乱成什么样!”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双手插在袖子里,蹲在院里夯实的黄土上,朝着屋里头繁忙的织布机一扬下巴。
“你的儿子儿媳,可没少被那陶婆子欺负,天天的,不是打就是骂,尤其是老二家媳妇,身上被打的每一块好皮,还差点被陶婆子卖了。”
顾洲凝了眉,摇头道:“她不是那样人。”
这话一出,那几个庄稼汉个个脸上挂了玩味的笑容,又有一小伙子道:“顾叔,你被你媳妇骗啦!”
“你知道你走之后,你媳妇都干啥了不?”
跟着就七嘴八舌地说起陶氏的种种劣迹,什么家里的银钱都被她贴补娘家啦,什么家里的地都被卖给外乡人啦,卖的十几两银子都被她弟弟拿走啦,还有诸如苛待子女、奸懒馋滑之类的,没一句好话。
他们说一句,顾洲就摇一下头,他是失了忆,可又不是失了智,他总觉得陶宛虽然骗了他,却不至如此。
见她不信,一人道:“顾大哥,俗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她在你面前装得了一时,还装得了一世吗?她见你回来肯定不能摆出从前那般嘴脸来,可总会漏出蛛丝马迹,你想想,她是不是巧立名目,问你要银子来着?”
顾洲道:“她没有问我要银子,是我主动给她的,她说想再盖间屋子……”
一阵哄笑。
“顾老弟,你别傻了,进了陶娘子口袋的银钱你就权当丢了吧,她要钱还能做什么?别看她说的好听,九成九是贴补她娘家去了。”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大家伙都这么说,顾洲虽然没全信,可心里也存了个疑影,难道陶宛真的是那见利忘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