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4)

染了头发吗？好好看。”

鹿晗不吭声，把粥吹凉了一点才喂到云衿嘴边。

云衿又问：“你吃了吗？”

鹿晗依旧没声，但手上的动作没停。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病房特别安静，安静得有些压抑。

“对不起，”云衿拉着他的手，先开的口，“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鹿晗低着头，头发乱糟糟的，依旧不回她的话。

云衿心里的委屈感瞬间上来了，眼泪无声无息地落在被子上，“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微微侧头晃了晃鹿晗的手指，“你理理我好不好？”

女孩委屈的眼神像化成实物一般猛地撞击在鹿晗的心上，让他心口发酸发疼。

天知道昨晚看到她倒在血泊里浑身是血的样子他有多害怕，差点被吓疯了。

她现在居然还想瞒着他……心疼、害怕、生气、无可奈何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无法言喻。

鹿晗阖了阖眼，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他很认真地说：“我是你男朋友，你可以依赖我，你有什么委屈也可以第一时间和我说，不要一个人逞强，我不是摆设。”

“好，那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瞒你了好不好？”嗓子像有什么东西哽住，说话异常艰难。

鹿晗把粥放回桌子上，潮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他伸手拭去了云衿脸上的泪水，“是不是被吓到了？”

云衿诚实地点头，“我好怕那个子弹打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鹿晗眼底的雾气散去，各种杂七杂八情绪只剩下心疼，他轻轻碰了碰云衿的脖颈，柔声问：“疼不疼？”

云衿撇撇嘴，鼻头一酸，险些又要掉眼泪，“疼！”

她开始告状：“那个男的说他紧张，他手抖！然后我就被他划伤了。”

她伸出手，像一个极具破碎感的洋娃娃，“能不能抱抱。”

鹿晗起身弯腰抱住她，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来了，“幸好你没事。”

云衿蹭了蹭他的颈窝，小声问：“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不生了。”对她总归是没辙了。

云衿闷声说：“那你刚刚不理我……”

鹿晗揉了揉她的头发，实诚回答：“刚刚在生气。”

云衿歪头看他，“那你什么时候染的头发？”

“昨天，”鹿晗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因为云衿不经意提过他染粉色头发一定很乖，他记下来了。

鹿晗揉了一把头发，问她：“乖吗？”

云衿亲了亲他的眼角，“乖。”

“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了？”这黑眼圈好明显。

鹿晗打起精神，掩饰住了自己的疲惫，“还好。”

所幸床够大，云衿往左边移了一点，真诚发问：“你要上来躺一会儿吗？”

闻言，鹿晗挺直了脊背，“我不困。”

云衿换了一个提议：“或者你回学校睡一觉。”

“不行。”鹿晗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不放心。

云衿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那你躺一会儿。”

“你会不会睡得不舒服？”鹿晗迟疑道。

云衿摇头，“不会。”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鹿晗选择留在病房休息，“我设个闹钟，就睡俩小时。”

昨晚怕出现别的意外，他当真一夜没睡，现在确实有些困。

云衿弯了弯嘴角，“嗯嗯，睡吧。”

可能是因为不习惯，可能是因为害羞，也可能是因为一些其他的，鹿晗是背对着云衿睡的，他整个人都躺在床边边上，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云衿犹豫了两秒才开口，“你要不要躺进来一点，小心待会儿摔到。”

“嗯嗯，好。”鹿晗听话地往里面挪了一点，这一点距离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两人中间还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鹿·恪守男德·晗。

过了不到两分钟，鹿晗突然转身和她说：“如果你哪里不舒服就叫醒我。”

云衿连连应好，“知道啦，快睡吧。”

有惊无险，幸好大家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