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里德尔线:回归灵魂“终点”
因为对轻而易举到手的欢乐,
人们虽然享受,却很少珍藏。
那我干吗要在乎这小小的痛苦,
痛苦将带给我无穷无尽的幸福?】
莉迪亚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花朵,这并不是她自己能评定的,而是某个阅尽群芳的不自量力的诗人在看到自己濒死时发出的沉吟与叹息。
有些灵魂看上去含苞待放,实际上已经接近枯萎了。
如果这首十四行诗对应着她的结局,她应该忽略那些外界而来输入营养液的管子所带来的痛苦,那些营养会让她这朵花活在温室之中,她坚强的生命力将为外界的人们所称颂。
痛苦将带给她无穷无尽的幸福,她并不认为被他人观测的未来是幸福的。
“神啊,如果存在魔法,此刻请命中我,赐予我痛快淋漓的死亡吧。”
她的双眼被疼痛导致的泪水包围,她浑身颤抖着,她的灵魂声嘶力竭地高歌着。
“痛快而短暂的死亡,比苟延残喘的生存更令我心动!”
面对着潜藏在单向玻璃后的摄像头,她竖起了右手的中指,即使她的双眼不再明亮,她依然表示着自己心底的抗拒。
“看见了吗,小姑娘她不同意!”
“你们也该尊重一下她的个人意愿!”
一些热心的群众砸开门,用炙热的拳脚议论起来。
她的心声传达到了,代价是生命的剥离,但她并不在乎——如果就此达到永恒,也不坏。
命运总是这样,由“神明”随意编织,愚弄着人们,在绝望中赋予希望的火焰,又在希望的火焰燃烧时赋予新的绝望。
再一次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绳子捆在一张双人床上。
好在她的衣服还在,甚至比刚才还多了几层,她微微欠身,摆出了多年来养成的无可挑剔的“贵族礼仪”,当她想用魔法脱下这笨拙的装束时,发现自己的手势动作被一枚该死的戒指束缚住了。
‘至少不是用对待猪猡的那种粗麻绳。’
她试着挣扎一下,身体还是有些瘫软无力,但她不想用这副有些羞耻的姿势“蛰伏”在此,她惊讶地发现,这束缚住她身躯的绳子柔软而有韧性。
‘像是或者海底生的触手之类的?’
毒蛇没有露出獠牙,而是用分岔的信子轻轻勾了勾她的碎花长袜,那是一双冬季的袜子,是她压箱底的储物,而现在正值盛夏。
……
她努力回想着自己碎片化的记忆,如果说她没有真正回归死亡,而是被袭击后做了个漫长的梦,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她打量着那枚戒指——主体由一块质地古朴的、极为深邃的黑曜石构成,这块黑曜石表面光滑如镜,仿佛是一扇通向未知领域的门。在黑曜石的表面,她看到那些微弱的纹理,仿佛是时间和历史在上面刻下的印记,让整个戒指散发出一种沧桑的气息。
试着变作阿尼马格斯吧。她不断吸气吐气,让胸前的起伏更为明显,接着用摇摇晃晃的功力让衣服变得松松垮垮,然后趁着一个不注意变成蜜袋鼯蹦跳着向高处飞,而蓬松的尾巴上挂着那枚戒指。
她成功给那些魔法的产物(蛇)上了一课,在逃脱的瞬间,那些继续追捕缠绕她的蛇缠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蛇团,她想起那个经典的贪吃蛇游戏(1976年)。
不过,虽然暂时逃离了这张床,她并没有感觉好受些,那个戒指并没有随着她的变小一同发生改变。
戒指不重,但它坠在她的尾巴上,使她寸步难行。对于一只体态轻盈的蜜袋鼯来说,这简直就像是在受刑,她的尾巴毛都炸开,也没办法分摊它的重力,她掉在地上,拖着那条笨重的尾巴,扫来扫去。
“嘶嘎嘶噶嘶噶嘶噶嘶嘎嘶噶嘶噶嘶噶(这也太沉了?是人干事儿?看清楚了,我是蜜袋鼯,不是偷财宝的老鼠。)”
“我听得懂你的抱怨。”
一道声音从地底悠悠地传来,极为漫不经心。
作为蜜袋鼯的莉迪亚,只有美貌和对甜食的渴望一如既往,她毫不犹豫地继续谩骂着:“嘶嘎嘶噶(嗯,那你接着听呗。)”
“抱怨!你对一个胁迫你的人感到的情感不是恐惧,而是抱怨!”
情感,她对着近乎凝滞的空气喊道:
“Who are you?”
“You Know Who.”
回应她的是一句冰冷的嘲讽。
事到如今,对方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她连自己究竟是谁都快考虑不清楚了。
“Never Mind (我不在乎).”
她再一次解除阿尼马格斯,向着那团打结在一起的毒蛇微笑着,她期盼的目光急切地渴求着死神的拥抱:
“首先,我对你本人没有任何情感可言,你只是我回到过去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