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问题!
身应道。
封直若能保持这般好态,她倒是不介意多多奉承几句。
想着如此,姜桐整了整凌乱袖襟便也作势低下了姿态,敬送封直离去。
只是这下却没能按照她之预料,这人前高影不走,她这身后也未见往常之紧随。
一眼疑惑,姜桐往四面打量一圈,回首过来仍只有面前一人。看着封直脸上锐色不减,姜桐脑筋一弯,当下明白了他之言意。
“封公子稍等,阿桐这就将此身碍眼换下。”话音说罢,姜桐转头便匆匆上楼而去。
望其一身沉淡的长裾布裙,其实已然是平常之至。
这扎眼碍眼的不是服饰衣着,而是姜桐本就不俗之相,其举手投足,便是不看其貌,也知此女绝非平庸之流。
封直眼中不在意,并不意味着旁人就不在乎,既然无法左右众人之思,那便改变一人即可。但姜桐相信,封直此话中决不是单指这些肤浅外貌,真正让他觉得扎眼不适的,恐怕还得数她身上的某些不按常理的“轻挑妄为”。
这是在警告她不要乱来呢!
姜桐微眯双眼,脸颊流露出几丝讥笑。
“我好说歹说都没劝动你,少阳县一个小小意外误会便能让你留下来,封直啊封直,你就那么想撇清姜封两家之间的关系?”
虽说如今是绑了她的缘故,才不得不要避开嫌疑,可从另一方面,若是牵上了姜家将军府这一层关系,对查清封云遇害之故不是更有利处?
莫说借靠赵家之势,就凭一个将军府,便能让都城一半天下屈膝相随,甚至不用姜风庭出面,那些暗地上赶着巴结之人,还不得前赴后继地涌进封家这滩浑水,争相邀功之。
封云,封家。
介时甭管你这里头藏了什么烂鱼臭虾,老鼠来了都得给你抢得明明白白!
如此天来好时机,封直却不愿接受。
“难道封直心中,绑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姜家人要比寻自己的杀父仇人还要重要么?”姜桐苦思摇了摇头,将这个疑问先搁到了一边。
封直如此在意少阳县这个意外,其实早有端倪。
府门里头她强留郝成虎之时,封直突然让步,姜桐当时便觉古怪。
而今三番两次为之破例,一早又派出识秋,识冬也不见人影,他根本就是早有打算!
“封直……一定有问题!”
楼上房内亦然空无人影,榻间却多了一排放之齐整的衣衫,姜桐称手拿起一件,欲行换上之时忽然看到架前一抹熟悉大布色。
包袱沉甸,那是静娘送予的衣物。
姜桐转念一思,当即扔下手中衫,从里面挑了一身嫩色襦裙。她拢起一袭长发,简单地在头上系结成鬟,股发垂丝,悠悠俏皮地散落了薄肩之上。
姜桐身型比之静娘瘦弱,这个子却并不比其矮小,静娘三年前之衣裳穿在她身上实在地短了一截。但这并未有何难看影响,配上如此嫩衣髻发,不晓得其真实面岁的,一眼瞧过去倒是别有一番豆蔻十三的天真烂漫。
封直要她低调行事,无非是怕暴露她之行迹。但此下姜桐这身打扮,与之平时装束大为不同,便是萧萧见了也得乍然愣头。
一身罗衣一身人,这小小“裹羞之布”便是有如此神奇之力。
适而当姜桐走下楼间之时,明显可见之,封直面露一瞬震惊。不过虽不满意姜桐此身,最后他也只是蹙了蹙眉,并未提之反对。
其实两人这般正好,不管姜桐佯装成婢女或小仆,那周身气质盖不住之违和,反而惹人注意。索性了大方,二人之装束,同样不凡之气度倒是像极了一对兄妹。
姜桐掐得便是这个点。
“今日出行事之深浅,阿桐唯兄长之令是也。”提裙微微一屈,姜桐佯意演足了一个乖巧妹妹的姿态。
“言出必行,望你真能做到!”封直两眼朝人撇开,没好声地丢下一句,便行加紧了脚步。
姜桐默默跟紧,暗中不屑地白了两眼。
她处心积虑留在沣县,可没想过还要与封直独处一段。
若能早早发现这人之古怪,姜桐一准随识冬一起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