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雨夜

儿子恢复些了正常，却说起了这样的话，宫母又气又恼又心疼，看他疯疯傻傻，心底莫名一阵绞痛，竟从无有过这种感觉，从他出生那天起内心就好厌弃他的，如今心里好酸好涩的，竟浸透了整颗心脏，毕竟是自己生的，这些年为了颜面为了过得安宁些，从不曾像别的父母那样把他当成心头肉心肝宝贝去疼爱，要么嫌他妨碍自己的生活和心情了，扔在老家放养，要么嫌他惹事生非，扔出国去省的看着闹心，遇见了，除了训斥还是训斥，这会心底忽的酸涩起来，就算再大声去斥责他，也是阻不住这股刺痛这股酸楚了，自己从来就没好好的疼过他！

疯笑过后竟断了片了，又不知身在何处了的宫敬史，脑里只剩了秀真，视频对面这既熟悉又陌生又在大声斥责自己的妈妈，一如既往，如果此刻就在病房内就在对面，自己又得挨上几个巴掌了，母亲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节，像是摁下了慢放键，从视频里缓缓冲出来，放大了无数倍，异常慢速的竖在了自己的面前，面目还是那般可憎，声音也变成了怪异缓慢的男声，在耳边一句一句的缓缓炸开，炸的自己又木了，每一次她冲自己怒吼的时候，自己身体和神经都会木了，像个木头一般的任她折腾！母亲的脸冲出屏幕越来越大，包围着自己，宫敬史知道自己又幻听幻视了，这病越来越严重了，那个正常的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莫名的淌起了眼泪，一点止不住眼泪了，自己十几年来最畏惧的是妈妈，最喜欢的女人是秀真，怎么会忘？自己是为了谁才干出了浑事？闯下了这泼天的大祸？这几天竟浑浑噩噩的记不起她了，忘了她，如果哪天彻底忘了她，那么自己这些年，岂不是场笑话？

”你越骂我，我越是记起好像很爱她啦，她却不爱我，像我这种疯了一样搞事情的，好像才是真爱她的，她那么稀松平常毫无姿色，哈哈哈，但她却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爱。这么笨的女人，我似乎把心掏给她了，一次又一次，她却看都不看一眼，哈哈，我这种傻瓜，难过的时候，别问我是怎么过的，好像总是想她，总是想起举报的那天，那天之后，我就失了魂了，日日的强作镇定，却每每总是想起那天的事，我的人生是一场悲剧，所有的时间都成了空虚不安的时间，她，填满了我每一个失魂落魄不能心安的深夜，我是第一次动了真情，也是最后一次了，一次就够了，一次就把我搞死了，竟对别人爱不动了，就算我睡遍了女人，花天酒地，总是该死的想起她，年少时一时起了坏心，毁了的却是我自己，落得这般的下场，我这种该死的家伙，也有动真心的时候，疯子一样，是我自己搞砸了自己的一切，只有我这种疯子才会干出这种事来，亲手去毁了自己的未来，越是愧疚就越发不能控制的想她，哈哈，可是她的家人却是我害死的，她恨死我了啊，恨不得杀了我，从没给我好脸色，现在，更是恨我恨的连梦里都不来了，她最恨的人是我啊！哈哈哈，我要是把她给忘了，多好？我服下了自己配的毒药，竟还上了瘾，疯了一样的戒不掉，为了她，我背弃了良知，背弃了所有，害了那么多人，她却只想离开我，她还跑去结婚了，宁愿闪婚嫁给个老男人，一个年纪大了需要老婆的男人，我弹一弹手指，漏出的钱，就够他忙活几年的了，而她却看也不看我一眼，哈哈哈，我就是个疯子，十足的傻子！”

看着这不争气的儿子，又说上疯话了，宫母强忍心头的难过大声呵斥：“那你这个混账，就忘了她，我们去国外，重新开始，把这篇不堪的过去，翻过去，你能不能争点气？要强点，你现在差什么？是没钱还是没相貌？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了去，你如今这么帅又这么有钱，你真失心疯了，你个傻瓜，实在舍不得就抢过来，把她驯服了，为了个寒酸的贱丫头，你值不值啊？把自己搞成这副鬼德行？”

听到母亲这么说秀真，宫敬史却是一点也听不得了，痴笑的看着宫母：“贱？母亲大人，她有什么贱的？她出生一般就是贱？没钱就是贱？那你出身高贵，还未婚先孕怀着我这个累赘嫁给他人？谁不知道我是个野种，谁看的起我？你替我找的爸爸，这辈子对我这么疏离，我没数吗？可我还想是得到他的关心，一丝丝也好，结果，他一点也不喜欢我，你又多高贵？我至今都不知道亲父是谁？长得什么样？追问这么多年，你从不说，他弃我如垃圾，嫌你成这样，你说她贱，她又没怀着大肚子嫁人，她贱在哪里？“

宫母差点没被这混账儿子气到昏过去，竟敢这么的顶嘴，这么的说她，可真是长本事了，家丑不可外扬，他还说的这么大声，还好下属们看他们母子视频，避出了病房！即便是这样，宫母的脸却再也绷不住了，面部颤动的骇人，若不是隔着视频，真想打死这个逆子了！

“你为了个臭丫头竟这么的说你的妈妈，妈妈没年轻过吗？没爱过别人真心对待过别人吗？可是真心，在自己的眼里无比珍贵，在别人眼里可能一钱不值，何必为了不珍惜你的人，把自己糟践成这样？你都三十了，能不能成点气侯，这种寒酸的丫头哪里值得你这样？你醒醒吧，好姑娘那么多，总能挑到满意的，你清醒点吧。你这个混账！”

”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