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到湖县
清凉殿内。
此时正是七月酷夏之时,而帝王刘彻便常常呆在清凉殿之中避暑。
清凉殿,是帝王夏季所居住的凉殿,以夏天居住十分清凉而得名,又名延清室。
清凉殿内陈放着文如画锦的玉石床,床上罩有紫色琉璃帐,以紫玉为盘,如屈龙,皆用各种珍宝装饰。
而刘彻正搂着尹婕妤,坐在玉石床上批阅着奏折,一旁的使者正用羽扇拼命的扇着二人,屋内一片安逸。
就在这时,一个侍从走了过来,将刘彻批阅好的奏折接了过来。
尹婕妤皱着眉,低头阅读着批阅好的奏折。
她虽贵为婕妤,不过之前出身倡家,而且自己也不爱读书,因此很多句子自己看不懂。
不过,在有限的阅读量内,她也是磕磕绊绊的看懂了不少。
刘彻,他将许多牵扯到巫蛊之祸的官员,都诛了族。
太可怕了。
尹婕妤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紧接着害怕的看着面前面色如常的帝王,身子微微发颤。
侍从翻阅着刘彻的奏折,紧接着面色同样大变,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陛下,任将军并未参与太子的叛变,为何要腰斩任将军?”
刘彻冷漠的看着侍从,冷冷道,“任安虽未接受太子要他发兵的命令,但是他坐观成败,怀诈有不忠之心,论罪就当腰斩!”
侍从和尹婕妤听到刘彻如此说,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任安,他只是个在政治斗争中极其小的角色,只是个想活下来的普通人。
哪怕是他做了自以为能两边逃脱的选择,但是依旧难以从这场灾难中活下去。
因为,自己对于皇帝而言,只是个随意被杀的炮灰而已。只要皇帝不高兴,自己小命直接送到黄泉路。
太可悲了。
刘彻冷冷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侍从,缓缓道,“故卫将军推崇的门客可真是一帮无用之辈。除了任安以外,田仁也是个恼人的。太子逃跑之时,他身为司直却玩忽职守,将太子给放走了。现在朕不得已,只得动用全国之力搜捕这个逆子。”
侍从满脸害怕的看着面前的君主,田仁放跑太子之事,他也是知道的。
当时,丞相刘屈氂听闻田仁放跑太子,气的火冒三丈,直接提了刀过来打算斩了田仁。
田仁冷漠的看着面前气急败坏的刘屈氂,辩解道,“太子与皇上是骨肉之情,微臣不忍心拘囚太子,这种感情,是只在乎利益不择手段的丞相您无法体会的。”
刘屈氂愣住了,紧接着气急败坏的跑回去和刘彻禀报了此事。
最终,刘彻以纵太子事将田仁诛杀。
一旁的尹婕妤眼神中满是惧意,浑然不见平常嚣张骄纵的模样。她认真的打量着面前年迈暴戾的帝王,心中满是对这些官员的同情。
她很想尽自己所能,替这些被杀的官员们求求情,尽可能少死一些人。
但她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只是因为年轻貌美,与刘彻并无利益冲突,所以老皇帝才宠着自己。
但若逾制谈论政事,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刘彻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得去手。自己区区一个美人,在皇帝眼里没了也就没了,能有什么损失?
这便是可怕的皇权,若是遇到仁慈的君主还算幸运,若是遇到残暴的君主,那只能自认倒霉。
钩弋宫内。
“主子,目前太子殿下并无消息,应该还好好的。”傅昭认真看着面色憔悴的赵如,缓缓道。
赵如听后,松了一口气,然而眼神中依旧满是担忧。
刘据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并未吃过什么苦,现如今他逃到民间,也不知会怎么样。
而且,他也没有生存的技能,他又该怎么生活下去。
就算能生存下去,但是赵如知道,现在刘彻已经派全国之力去搜捕刘据,他能逃得过刘彻的追捕吗?
“主子,别担心了,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的。”傅昭看着焦虑的赵如,缓缓道。
赵如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另一边,湖县。
这里是远离京城的一处隐秘之处。此地西距潼关三十里、长安三百里,东距函谷关八十里,紧靠当时贯通关内关外的交通驿道,又隐藏在峡谷中,位置非常险要。
一处农居里,只见里面躲藏着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和两个小男孩。
两个小男孩看上去活泼可爱,只见他们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屋子,时常在门口蹦蹦跳跳的,十分淘气。
而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看上去瘦的离谱,脸色苍白,只见他紧皱着眉头,时而打量着那两个小男孩,似乎在思考什么。
中年男子正是刘据,而那两个小男孩便是刘据的两个儿子。
当初刘据逃跑时,由于匆忙